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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阅读(1 / 1)

“认识林姝吗?”

“不认识。”

“那就好。别给你添麻烦。”

“不会有麻烦的。”

“我们走吧,到家里休息吧。”

“还顺利吗?”我扶起白洁问。

“顺利,就是血流得多一些。”

“顺利就好,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医生说,要养一个月,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白洁的身体没有留下后遗症,但被廖紫兰看到的这一幕却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不仅让我差点倾家荡产,而且我还被关进了拘留所。

约翰的报告很快就有了回音,由美华基金会主席金子昂先生签字的投资协议书传真过来,我以公司法人代表的身份在协议书上签了字。金子昂先生同时任命约翰为美华基金会驻北京寻根信息咨询有限公司的cr,即首席代表,监管投资的使用。

约翰说,3天之内钱就会打过来。因为我们没有外汇帐户,经团队集体研究,征求约翰意见,钱先打进廖紫兰的私人外汇帐户。她是公司的cfo,首席财务官,主要负责管理公司的财务,钱进她的帐户最恰当不过了。200万美金就这样搞定了。

自从在妇产医院碰见我和白洁后,廖紫兰的脸上就失去了笑容,变成了一个冷美人,上班来,下班走,从不多说一句话,也不和大家一起吃晚饭。约翰约了她几次,想单独和她品味北京的夜晚,都被她客气地拒绝了,搞得约翰有点儿找不着北。

我当然知道她变化的原因,本想找她聊聊,给她讲一讲我和白洁的故事。我甚至给她打手机约她,但同样得到冷冰冰的拒绝。我知道我的努力是徒劳的,白洁的故事感人,她的故事就不感人了?女人就反感拿她和别的女人比,每一朵鲜花都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只有愚蠢的男人才把不同的花色品种放在一起比。

除了廖紫兰,公司的上上下下都洋溢着初战告捷的喜悦。ceo曹平张罗着开新闻发布会,要把全球华人网站推上历史舞台。新闻发布会的地点选在了位于中关村的钓鱼台国宾馆,邀请了50多家新闻单位的记者。在临开会的前一天,廖紫兰证实美华基金会的钱还没有到帐。约翰打电话给基金会,得到的答复是钱已在4天前汇出,应该到帐了。应该和实际情况有时会有一定差距的,好在钱已汇出了,不差这一两天。公司帐上还有8万多块钱,除了交了国宾馆5万块钱租金,还有3万多块钱给记者发交通补助费。

新闻发布会开得隆重热烈,曹平作为首席发言人,侃侃而谈,充分展示了美国名牌商学院ba的水平和风采。什么感情的桥梁和纽带,什么便捷周到的电子商务,什么可靠方便的中介服务,通过他带有磁性的男中音,将一幅壮丽的图景镶嵌在每一个到会记者的心坎上。美华基金会驻公司的首席代表约翰先生火上浇油,用他纯熟的中国话首先让记者们大吃一惊,接着他介绍了美华基金会的实力以及在华投资项目,他代表基金会主席金子昂先生感谢记者的到会,并希望中国的新闻媒体一如既往地关注美华基金会在华投资项目,特别是全球华人网站,因为这个网站是基金会投资的第一个互联网项目。投资以互联网为代表的高科技项目,是美华基金会的重中之重。

我没有发言,但曹平将

我们这个团队成员分别作了介绍,大家一一登台致谢,除了cfo廖紫兰,因为她没有来。她的手机也关闭了。我猜测她可能是病倒了,昨天她走得很晚,走的时候脸色非常难看,在日光灯的照射下,她的脸上泛出了青光。她把给记者的钱交给了严格,当面点清,互相签字,办理了接交手续。然后她就一言不发地走了,和谁也不打招呼。曹平在后面喊了一句:“明早9点,准时到场。”廖紫兰听到了,但没有理他,径直消失在门外。

曹平曾和我认真探讨过廖紫兰的情绪变化问题。作为公司的ceo,他对cfo有些歉疚,明摆着,廖紫兰的情绪正是因为陪约翰出去而改变的,约翰不知如何蹂躏了cfo,才使她发生了如此大的改变。她的牺牲换来了200万美金的风险投资,无论她的情绪怎么不好,都是可以理解和原谅的。他提出,等将来公司盈利了,可以拿出一部分钱来补偿她。

曹平看到的是表面原因,只有我才知道廖紫兰情绪变化的真正原因,但不能告诉曹平,告诉他也没用,我作为当事人都解决不了的问题,旁观者曹平更是无能为力。为了坚定曹平将来补偿廖紫兰的决心,我只好同意曹平的分析,并对他的提议表示赞赏。

新闻发布会的第二天,全球华人网站的消息就上了各大新闻媒体。一时间,公司的办公地点变成了集市,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各路人马纷纷找上门来,提出了五花八门的合作项目。他们的共同点,一是都有一个团队,团队成员的背景个个了得,不是从国外回来的,就是在国内商海中叱咤风云的高手;二是都缺资金,只要有种子资金,几十万也好,上百万也好,项目就会顺利启动,不出3年,公司上市,将会得到成百上千倍的回报;三是都是高科技项目,什么高效农业,什么生物工程,什么企业孵化器,不一而足。

公司最忙的人不是ceo曹平,而是美华基金会的cr约翰,来谈项目的人有99%是奔着美华基金会来的。约翰虽然有良好的职业道德和敬业精神,也架不住天天不请自来的汹涌人潮。开始几天他还能够耐心地听一听对方的介绍,甚至还探讨一番,后来人越来越多,让他没有时间吃中午饭,而晚饭又有四五家在争相请他,搞得他烦不胜烦。

我给约翰出了个主意,让他发号,每天就谈10个人,再来的人排在第二天,依次类推,否则不仅他烦,我们也烦,公司的办公秩序全被乱哄哄的来人打乱了,照我们的计划,全球华人网站在新闻发布会1个月之内开通。整天比自由市场还热闹,工作都没办法干,网站还怎么开通?

约翰对我的主意大加赞赏,他请曹平给他配了个助手小李,专门负责安排发号叫人的事,就像给门诊医生配个护士一样。小李是人民大学新闻系毕业的大学生,长得又高又胖,脾气倒很温顺,适合于对付登门拜访的人。

廖紫兰已经是第五天没来上班了,也没有打过电话。员工的工资早该发了,日常办公用品也该买了,汉强大厦物业部门已经两次通知我们催缴下个月的房租。公司急需用钱,可管钱的人偏偏不来。曹平让首席情报官cio徐东联系廖紫兰,无论如何要先取出一部分钱来救急,否则公司就要停摆。

徐东有丰富的情报专业知识,他用了1天的时间调查了解廖紫兰的情况,结果带回来的消息令人震惊和恐怖

。廖紫兰失踪了!她的家里人说她有5天没回来了,她的手机5天前已经停机,查她的外汇帐户,银行方面告之,廖紫兰的帐户已经注销。

“不可能,她不会做出这种事,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曹平变成了一条疯狗,“一定要把她找到,一定!”

“我们都被她耍了?”首席法律官严格问。

“联系她在美国的前夫,她要是回美国,肯定会和她前夫联系的。”首席技术官王派提供了一条线索。

徐东掏出一个小本,抓起电话拨了起来。片刻,那边有人接了。徐东用尽量平稳的口气说:“我是廖紫兰的朋友,请您让她接电话。什么?她不在你那里?她最近和你联系过没有?你们早就不联系了?谢谢。”

徐东的电话让所有的人变成了泄气的皮球。谁也拿不出办法来解决公司的财务危机。好在约翰还不知道,他还在办公室里和满怀热望的人谈投资问题。

“封锁消息,只限于我们几个人知道这件事。”曹平转了几圈后说,“还得找她,我们分头找,一定要把她找到。”

“我们报案吧,也许她被人杀掉了呢?”王派说。

“她不会被人杀掉的,她的外汇帐户只能自己注销。”

“再找找看,不行再报案。”曹平说。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觉得也只好这样了。我离开公司,去了趟长城饭店。我心里还抱有一丝希望。长城饭店是我和廖紫兰演绎浪漫的地方,也许她会躲在那里,等我去找她。我伤了她的感情,她要等我去修复。如果真是这样,我可以再骗她一回,只要她把钱拿出来就行。公司的名声已经大张旗鼓地宣传出去了,为了公司的利益,我也得牺牲一把。

我的希望在长城饭店破灭了。服务生帮我查了5天来所有住宿和离店的客人情况,没有叫廖紫兰和珍妮的。服务生客气地对我说:“抱歉,先生,您说的这位女士也许住在了别的酒店,我们这里绝对没有接待过她。”

没接待过,就说明她没有来过。廖紫兰真的从我们的视野里蒸发了。这个漂亮能干的女人,拿着美国绿卡,带着200万美金,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要说廖紫兰的失踪使我震惊的话,曹平、徐东、王派、严格的集体离去则将我推进了绝境。

第二天我是正常来上班的,约翰和员工们也是正常来上班的。曹平他们没有来,我以为是找廖紫兰去了。但是中午11点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尖叫了几声,我一看,是外面发来的信息。打开信息,刚看一眼,我的头就“嗡”了一下。

信息是曹平发来的,他告诉我,他们几个要去美国移民局告发廖紫兰,请移民局吊销廖紫兰的绿卡,再通过国际刑警组织发出红色通缉令,在全球通缉廖紫兰。公司的事由我全权处理。

处理?我怎么处理?房租可以不交了,但员工的工资不能不发,还有和美华基金会的投资协议书是我签的字,200万美金,这笔巨款我到哪里去找?什么吊销绿卡,什么红色通缉令,这不过是幌子而已,曹平他们一看大事不好,全体开溜了。我是公司的法人代表,我不得不承担起全部责任。这个责任太大了,远远超出了我的承受能力,即使我倾家荡产也是杯水车薪。

我给曹平他们几个挨个打手机,全部是不在

服务区。我和机场联系,去美国的飞机已经起飞。我变成了一只掉进陷阱的困兽,挣扎也罢,不挣扎也罢,结局是死定了。

明白了必死无疑的结局,我的心稍稍平静了一些。在我临死之前,我要安排好后事,不能随随便便地一走了之。我看了一眼表,是下午1点半,去股市取钱时间还来得及。我去了趟卫生间,把头发梳了梳,把领带重新打了一遍,像个衣冠楚楚的绅士离开了公司。

到了证券公司,我调出我的股票,今天全线飘红,全部股票的市值正好是200万。我苦笑了一下,这200万要是美金该多好。我把它们全部打入卖单,不一会儿就全部成交了。

股市是和工商银行联网的,办完了股票交割手续,我就去了工商银行储蓄所。我把200万进行了必要的分割:提取20万现金,其中15万是发给员工的工资,5万是给约翰的辛苦费和回国的路费;给林姝办了一张40万的存折,这是我欠她的房款,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给儿子陈雨生办了一张30万的存折,作为他上大学和读研究生的费用,这小子肯定能上研究生,至于读不读博士,就看他自己的意思了;给母亲办了一张10万的存折,不管老人要不要都要给她,养育之恩不能不报;剩下的100万我留给了白洁,这个苦命的女人,和幸福擦肩而过,咳血不是个好兆头,一定要抓紧时间治疗。

离开储蓄所我去了趟公安局,把廖紫兰携款失踪的事报告了值班警察。值班警察说,他们会很快向上级领导报告,希望我能协助他们开展侦破工作。

办完这一切,我回到了公司。无论多么难开口,事情还是要告诉大家的。我把钱给了会计,让她把每个人该给的工资数好装袋。我要大家停止工作,把cfo失踪的消息告诉了大家。员工们大吃一惊,没有人有这个思想准备,顿时就乱成了一锅粥。本来公司已经呈现出良好的发展势头,怎么会出现如此严重的问题?有几个人向我提问,我没有心思回答,只是明确告诉大家,从明天开始,大家不用上班了。我代表公司非常感谢各位的工作,该给的报酬1分不会少。

约翰从房间里出来了,他问我怎么回事。他的房间里还坐着两个来谈项目的人。我让小李把客人请走,拉着约翰来到曹平的办公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一定要给我解释清楚。”约翰大声吼道。

“约翰先生,你不必大声喊叫,否则我不会向你作任何解释。”我的心情已经恶劣到不能再恶劣的程度,约翰的吼叫只能使我的脾气变坏。

“好吧,陈先生,请你告诉我,ceo今天为什么不来上班,cfo又去了哪里?”

“我所能告诉你的,就是曹平他们几个今天去了美国。”

“为什么?他们不满意我的工作,找主席告我的状吗?”

“不是,他们去找移民局。”

“他们都有我们国家的绿卡,找移民局干什么?”

“因为cfo失踪了,他们找移民局是要吊销廖紫兰女士的绿卡。”

“我不明白,cfo为什么失踪?”

“你们的钱打进她的帐户,她卷款跑了。”

“干得好好的,她为什么要跑?”

“我也不明白,有一天找到她的时候,我会问她的

。”

“难道说,我们的钱没有了吗?”

“可以这样说。我建议你先回国,这是给你的钱,5万块人民币。你可以向金子昂先生报告,需要我证明的话,我可以出具证明。”

“陈先生,不是你出具证明的问题,你要为我们的200万美金负责,因为你是公司的法人代表,我们是和你签署的协议。”

“我已经向公安局报案了,这是我能尽到的最大责任。”

“诈骗,你们在诈骗我们,我要告你!”约翰挥舞着双拳,暴跳如雷,嘴里还冒出了一大串英文,只有一个词我能听懂,那就是“混蛋”。

我知道对于一个尽职尽责的首席代表来说,这是他必须要做的事,200万美金不能如此容易打水漂,但我不能鼓励他这样做:“约翰先生,如果你不回美国的话,就随你便了,我得走了,恕不奉陪。”

我丢下怒气冲冲的约翰,来到财务室,员工们还在排队领工资。大家见我进来,都自觉地让到一旁。我把5万块钱给了会计:“这是给约翰先生的,他现在不想要,等会儿你再给他。你走的时候要告诉汉强物业的人,从明天开始我们退租了。”

“机器设备怎么办?”会计问。

“你和小李负责处理,先找一个地方存起来,或者能卖掉也可以。”

“陈总,您放心吧,我们会处理好的。”小李在一边保证。

放心不放心也无所谓了,我最后看了一眼大家,双手抱拳说:“各位,我先走一步了,大家好自为之,将来谁发财了,别忘了通知我一声。”

“陈总走好。”员工们将我送到门外。

我开车先去了父母家。他们已经搬进了我原来住的房子。老两口对得到改善的住房条件非常满意。我没敢告诉他们,为了能让他们住进来,我欠了林姝10万块钱的债。他们满意就行,在满意中生活,应该是老人对生活的最大奢求。

姐姐也在,她正和父母聊天看电视。

我把写着母亲名字的存折拿了出来,母亲吓了一跳,死活不接:“小光,你发疯啦,给我这么多钱干什么?”

“妈,我要出长差,暂时照顾不了您和我爸。”

“有你姐呢,怕什么?”母亲说。

“是啊,小弟,你放心去吧,我会照顾爸妈的。”姐姐说。

“妈,我知道有姐姐照顾。可是现在看病挺贵的,您和我爸都是上岁数的人了,手里没钱不行。”我坚持要母亲收下存折。

“能有什么大病?我要是真得了大病,也不治了,花那么多钱,治好了也是一把老骨头。”母亲说。

“瞧您说的,有病必须要治,别管什么病,好好活着,对我们作儿女的来说,就是最大的帮助。是吧,爸?”我问父亲。

“那就收下吧,这是小光的一片孝心。”父亲说,“将来要是用不上,我们百年之后再还给他。”

“小光这孩子从小就懂事。”母亲说。

“妈,您说我不懂事?”姐姐不干了。

“你们都懂事,所以我和你爸的身体才这么硬朗。”母亲收起存折。

“姐,你先坐着,我得走了,还有事要办。爸,妈,我走啦。”

“小弟,你要注意身

体,干事业没有好身体不行。”姐姐往外送我,嘱咐道。

“我知道。姐,你和姐夫还行吧?”

“还是老样子,你姐夫老念叨你,总想和你聊聊。我说你现在干网站呢,没时间闲聊。等你有时间,跟你姐夫聊聊。”

“我知道。”

“你们那个全球华人网站什么时候开通?我看报纸上宣传得挺厉害的。”

“还得有一个过程。”我撒谎道。全球华人网站已经胎死腹中了,我现在就是在处理后事。但这些不能和姐姐说,让亲人担心解决不了的问题,是给亲人平添痛苦。

离开父母家,我本想去白洁那里,打了一个电话,是她女儿接的。白洁在电话里告诉我,白荷今天回家拿衣服来了,明天一早回学校。为了避免引起白荷的情绪波动,我和白洁商定,白荷在家时,我们尽量不要见面。现在我只好回自己家了。

这是林姝在北三环外花了50万买的一套3居室,有80多平方米,她又投了10万块钱装修,5万块钱买家具,把这个新家搞得象模象样的。她对这个家比我上心多了,能拿出5万块钱买家具就是一个证明。这5万块钱她没让我写欠条。和她80多万元的存款相比,5万块钱算不了什么,可是对林姝来说,的确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在小贩那里买菜连1毛钱都去争的人,能一下子拿出5万元,这得下多大的决心。由此可见,她对这个家寄托了多么重的情感。

儿子在自己的房间里读书,我没去打搅。我把林姝叫进我们住的卧室,关上门,拿出给她的存折。

她的反应不是吃惊,而是狐疑:“你哪儿来的钱?”

“我把股票卖了。”我承认道。

“现在股市低迷,我又不急着要钱,你卖什么股票?”她的声音高了八度。

“你小声点,别让儿子听见。”

“你说你干的这叫什么事?卖了股票损失得多大?”

“这股票必须要卖,不然的话,我欠你的钱可能这辈子还不了你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别吓唬我。”

“我不是吓唬你,”我决定把全部事实都告诉她,让她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不要再考虑什么股票的损失。“你听我说,我们公司搞到了一笔款子,是美国一个基金会投的,有200万美金。因为我们没有外汇帐户,就让人家把钱打进了我们公司管财务的人的私人帐户。现在已经可以证实,我们公司管财务的人携款逃走了。我和美国那个基金会驻公司的首席代表谈过了,看来他不会放过我的,肯定会通过检察院起诉我。200万美金的丢失责任我要负责,因为我是公司的法人代表。”

“200万美金,快2000万人民币了,你怎么负责?砸锅卖铁你也搞不来这么多钱。”

“所以我要把我欠你的钱先还掉。法院判我赔偿的话,我也没钱赔,要坐牢的话就坐吧,谁让我当初当这个公司的法人代表呢。”

“你没钱赔,法院会不会让咱们家赔?”

“这我倒没想到。”林姝的提醒让我心里咯噔一下,我猜测道:“如果法院要判我赔偿的话,也许会没收家产。”

“不行,我不同意。这个家是我的,和你没关系。”

“你说没关系不行,我们是夫

妻,起码会把一半财产拿走的。”

“我们离婚,你把财产全部留给我。如果是我的财产,谁都没办法拿走了。”林姝突然提出了离婚问题。

“真的离婚?”我有些疑惑地看着林姝。我过去多少次想离婚,她都是以死相逼,没想到在她的财产安全遇到威胁时,她竟主动提了出来。

“什么真的假的,你犯事了你自己负责,不能连累这个家。你不是早就想离婚吗,明天就离,一天都不等。”

“如果法院不让我赔,只坐牢呢?”我提出了另一种可能。

“那也得离。我不能让儿子有一个坐牢的父亲,离婚了,儿子跟我,只当没你这人。”

“那怎么可能呢?我即使坐牢了,也是他爸爸。监狱的铁窗是割不断血缘关系的。”

“你想让儿子背上这个思想包袱吗?这个婚不仅要离,而且你要声明和儿子脱离父子关系。”林姝给了我致命一击。

“不,不可能,儿子永远是我的儿子。”

“是你的儿子,没错的,那是事实上的,但从表面上看要没关系。这样做是保护儿子,你懂吗?”

“我万一躲过这一劫,将来再挣了大钱,你和我离婚不后悔吗?”我想知道,万一奇迹发生,林姝会有什么态度。

“能保住家里这些财产,孩子将来再有出息,我还有什么可后悔的?再说,你整天瞎折腾,即使躲过这一劫,将来还不知道有什么劫难在等着你呢。让我整天担惊受怕的,我可不干。像今天这事,本来好好的,突然要赔人家200万美金,我要是有心脏病,早就被你吓死了。”

“你可想好了,婚姻大事不是儿戏。”

“你犯下这种事,还要我想什么?明天上午咱们就去法院,协议离婚,所有的财产,还有儿子,都得归我。”

“看来我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同意你的意见了。不过我有一个要求,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告诉儿子我出事了。我去找儿子谈一谈,告诉他我要去美国发展了,很长时间会不在家的。”

“你随便,别让他产生怀疑就行。”林姝把存折收了起来。

我走进儿子的房间,此时已是深夜11点半了,雨生还在灯下苦读。在重点学校上高中,老师就像鬼似的追赶着学生拼命向前跑,不管多苦多累都不能停下,结果创造了一项最恐怖的世界记录,这些重点学校的高中生平均每天要读十六七个小时的书,几乎让书本遮盖了青春的每一寸光阴。我再心疼雨生也没有用,因为他的所有同学都是这样,他不想被拉下,也不能被拉下,所以只好夜夜苦读。

“爸爸,今天回来够早的。”儿子看了我一眼,又把目光落在了书本上。

“休息3分钟,我和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我把手搭在儿子的肩膀上,感觉到他的肩膀不再是稚嫩的了。

“说吧,4分钟也可以。”儿子抬起头来。

“我要出远门了,很长时间不会回来的。”

“去哪儿?”

“美国,到那里去打天下。”

“美国的天下不是很好打的,您行吗?”

“不试怎么知道?”

“对,您去试吧。将来我在国内上完大学,也准备到美国去读研究生,也是去试一

试。”

“有信心吗?”

“不试怎么知道?”

“好儿子,你会成功的。”

“您也会成功的,因为您是我爸爸。”

“你要安心读书,还要照顾好你妈。她脾气不好,别跟她争,她说什么你听着就是了。”

“我知道,您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了?”

“好,不多说了,明天我就走。这笔钱是给你留下读大学和到美国的费用,你收好,别告诉你妈,免得到你需要的时候,她舍不得拿出来。”我把存折给了雨生。

雨生打开存折,吃了一惊:“这么多?”

“你要是想去美国读书,这点钱不算多,说不定你还得边打工边读书呢。”

“这么多钱我放哪儿?”

“放在只有你一个人知道的地方。”

“谢谢爸爸。”

“看书吧,我不打搅你了。”

我把门关上了,从门缝里泻出微弱的灯光。我知道不管我离开儿子多久,他都会记住今晚,记住他父亲的。

现在办离婚手续异常简便,特别是协议离婚。我和林姝从进法院大门到离开法院,前后不到半个小时。婚姻这个枷锁从我身上终于卸掉了,我还没来得及有轻松的感觉,却感到有些滑稽。一个没穿制服的女法官,像个街道妇女,问了我们几个问题,诸如财产啦,房子啦,孩子啦,然后就在纸上写了起来。写完之后,让我和林姝分别签字,签过字,给了我们一人一张离婚判决书,说了句:“你们可以走了。”

“完事了?”我怀疑还有什么事没办。

“完事了。”女法官对门外喊:“下一个。”

“走吧,”林姝拽了我一下,自己先走了。

出了法院大门,我还没能转过弯来:“这么容易,不可思议。进去时还是一家人,几分钟后就变成了毫无关系的人了。”

“对,你要记住,从现在开始,我们是毫无关系的人,生老病死互不搭界。”

“将来我要是去看儿子呢?”

“等你没事时再说吧。”

“那我们就这样分手了?”我仍然不敢相信自己成了自由之身了,我可以毫无障碍地去找我的真爱了。

“永远分手了,拜拜!”林姝干脆地说道。正好有一辆出租车开过来,她招手叫停,然后拉开了车门。

“我送你回去吧。”我说。毕竟快20年的夫妻了,打打闹闹有过,感情冷战有过,但岁月会留下痕迹,送她回家不过分。

“免了吧,记住,我们没有关系了。”林姝说完,钻进了出租车。

林姝走了,我马上给白洁打电话,要报告她我已离婚的喜讯。电话接通了,听到白洁的声音,我突然意识到现在不是告诉她的时候。她要是知道我离婚了,肯定要马上和我结婚。盼望了多少年,终于盼来了,天塌地陷她也不会等了。可是我现在不能和她结婚。我随时有可能被关进监狱,进去之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出来,不能让她以一个罪犯之妻的身份遥遥无期地等待我从铁窗后面走出来。

白洁“喂”了两声,我告诉她马上过去,要她准备午饭。她把过去攒下的假期都用在了休“产假”上,这是我要求的,我在报纸上看到,做人流

要坐小月子,否则会留下腰酸腿疼的后遗症。小月子不知有多长,反正是她有多长的假期就是多长。在她做人流的第5天,她就觉得完全恢复了,现在是第13天,她已经开始发胖了。

“我要上班了,要不然该变成一个大胖子了,”吃饭的时候她说。“吃了睡,睡了吃,净养膘了。”

“胖点好,胖点儿显得富态。”我压住了要告诉她离婚消息的念头,问道:“还咳血吗?”

“好多了,偶尔有一点点,可能是我的胃病闹的。”

“今天下午我没事,我带你去瞧瞧。”

“你还有没事的时候,真难得。”

我带白洁去了协和医院,把能检查的项目都检查了。有些项目当时不出结果。已经出结果的项目有些医生也拿不准。我让白洁在走廊的椅子上休息,我去找医生问个明白。

“她的病现在很难确诊,胃病的症状很明显,但是不是就是胃病不好下结论,还要看其他项目的检查结果。”一个中年医生谨慎地告诉我。

“咳血和胃有关系吗?”

“有关系,但也可能是肺部引起的。”

“肺部会是什么病呢,肺炎?”

“如果咳的血比较多,而且止不住,那就要住院检查,最后才能确诊。”

“最严重的会是什么呢?”

“你说呢?”

“肺癌?”

“咳血不一定都是肺癌,还得要做进一步的检查。”

“她的症状像肺癌吗?”

“肺癌是有很多症状的,有的时候没症状也是一种症状,还是等所有项目的检查结果出来再说吧。”

“谢谢您。”我告别了医生,心里成了一团乱麻。命运不会对她如此残忍吧,她经历了太多的苦难,太多的坎坷,太多的不幸,对一个弱女子应该宽容一些,她又没有得罪谁,只是在内心深处保存着一份永远不变的真爱,难道就要把她的命夺走不成?

“光哥,你怎么了?”白洁站起身,迎着我问。

“没什么,”我总是表里如一,心里一乱脸上就能看出来。

“你的脸色很难看。”

“可能是因为医院的气味太难闻了。”

“医生说了什么吗?”

“医生说要等所有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才能确诊,现在出来的这部分结果,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不会有事的,我自己清楚。”白洁刚说完,她就咳嗽起来。她的咳嗽是没有征兆的,说来就来。她赶紧掏出卫生纸,捂在嘴上。咳嗽了片刻,吐出一口痰来。

我拿过卫生纸,一眼就看到痰里有浓浓的血丝,比我原来看到的严重得多,显然她的病情在发展,她吃的那些消炎药没有起任何作用。

“你需要住院检查,我去办手续。”

“光哥,没那么严重。我上中学的时候也吐过血,那次是因为跑步跑得太猛了,跟现在的症状一样。”

“那次你吐过几回?”

“两回吧?刚跑完了吐了一回,第二天早起又吐了一回。我都没敢和我妈说,怕她说我太疯了。”

“这次你吐过几回了?”

“那我哪儿记得住,从痰里带血丝算起,有几个月了

吧。”

“你觉得正常吗?”

“我没啥感觉,偶尔吐一口带血丝的痰没什么不正常吧?”

“你坐在这儿等一等,我再去问问医生。”

我找到刚才那位医生,打开卫生纸让他看。医生仔细看了看说:“不好判断。如果你不放心,不妨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我也是这个意思,能住院最好。”

“那好,我给你开张条,你去办手续。”医生在诊断书上写一行字:“建议住院观察”。

我把条子拿给白洁看,她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愿意让我住我就住吧,大男人主义。”

“是你的病把你留住的。早诊断,早治疗,早康复,你老咳血,把我的心都咳乱了。”

“你就是沉不住气,没准过一段时间还不治自愈呢。”

“走吧,我们去办手续。”

办手续时,我把留给白洁的100万的存折押给了医院,办手续的人吓了一跳,以为我的神经不正常。我告诉他,先住院,然后我再按要求补办手续。

办完住院手续后,我带白洁去东单电讯商店买了一部三星手机。在试机时我才发现我的手机从昨天晚上关闭之后一直没开。买完手机,刚离开柜台,我的手机就响了。我打开手机,里面传来小李焦急的声音:“陈总吗,您可把手机打开了,我打了一天电话找您。”

“什么事,小李?”我边向外走边问。

“电脑设备还没来得及处理,公安局就来人贴了封条。”

“为什么?”

“约翰先生找不到您,以为您也失踪了,他去报了案,今天下午他还在公司召开了记者招待会。”

“你现在在哪儿?”

“就在公司。不过您别过来,约翰先生已经疯了,又砸东西又骂人,可吓人了。”

“那好,明天上午9点,我们在保利大厦咖啡厅见面。”

“好,我等您。您的手机可以关掉了,别让约翰找到您。”

我接受了小李的好心建议,关掉了手机。我要和白洁一起吃一顿安静的晚饭,这顿饭对我来说非常重要,也许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我没机会陪我心爱的人吃饭了。我还要和白洁共度一个夜晚,这是我恢复自由之身的第一个夜晚,也可能是最后一个夜晚。天大的事明天再说,人应该知道怎样安排自己的时间。

“晚上没事吧?”白洁问,她显然不希望我从她身边消失。

“没事,我们先去吃饭,你选地方吧。”

“全聚德烤鸭,怎么样?”

“就是它,我早就想吃烤鸭了。”

我们去了位于宣武门的全聚德烤鸭店,满屋飘香的烤鸭,令白洁胃口大开,她吃得比我还多。我没有胃口,不是担心自己即将失去自由和将要受到惩罚,而是担心白洁的病。白洁把卷好的薄饼塞进我的嘴里,让我多吃一点,别老看着她。我可以勉强多吃,但不能不看她。看着她,我会暂时忘记心中的忧虑,回到我们初恋的季节。那时多么年轻,多么陶醉,多么幸福,岁月无情,命运无情,生活无情。过去的日子已如滔滔黄河东去不归,未来呢?未来消失在茫茫迷雾中,每走一步都有可能发生危险。

吃完饭,我们步出全

聚德烤鸭店时,外面已是一片灯火辉煌。

“我晚点儿再回医院行吗?”白洁小声问。

“干嘛晚点儿?”

“人家想和你多呆一会儿嘛。”

“那就明天早上回去,你同意吗?”

“真的?”白洁喜出望外,“太好了,今天晚上你要陪我到12点。”

“我一直陪你到明天早上。”

“那你家里怎么办?”她指的是林姝。

“我会处理好的,”我搂住白洁的肩膀,向我的本田车走去。我现在哪里有家,要没有寻根公司这件事,白洁的家自然就是我的家了。“明天你就住院了,所以今天夜里我要陪你。”

“我们先去唱歌,然后再回家好吗?”白洁忽然提议道。

“可以。”我要满足她的每一个愿望,在我们分别前让她的心里充满欢乐。我们开车来到朝阳门外的“麦乐迪”歌厅。

白洁点了一首《思念》。她拿起话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唱得不好,别笑话我。”

“只要是你的声音,我就会陶醉的。”我说,我们是来玩儿的,又不是开音乐会,唱得好不好有什么关系。

出乎我的意料,她的声音竟是圆润的女中音,字正腔圆,声情并茂,无论是音准还是节奏,把握得非常到位,像是经过专业训练:“你从哪里来,我的朋友?好像一只蝴蝶飞进我的窗口。不知能做几日停留,我们已经分别得太久太久……难道你又要匆匆离去,又把聚会当成一次分手……”

我没有陶醉,而是心快碎了。这段歌词写得好像就是我现在的境况,我即将匆匆离去,而且这次分手之后还不知何时能够相聚。假如生命能够重来一次,我绝不会只做几日停留,而是要永远陪伴着白洁,在属于我们的时光田园中聆听她优美的歌声。

入夜,白洁依偎在我的胸前,静静地沉入梦境。我无法入睡,短暂的幸福时光在一分一秒地离我而去。今夜本该是我最感轻松的一夜,婚姻的枷锁卸掉了,心灵上的负罪感消失了,窗外风在吹,云在飘,星星在闪耀,然而我却找不到轻松的感觉。我决定明天和小李聊过之后就去公安局报到,主动自首要比畏罪潜逃好,量刑时会作为有利的因素。可怜的白洁,还不知得的什么病,又要和她心爱的人长久地分别,她承受得住吗?我当初要是拒绝曹平该多好,抽身而退,以一个自由之身和恋人共享人生的幸福,这比千百万的财富要重要得多。小廖,廖紫兰,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报复我,让我不仅失去财富,失去自由,还要和我最最心爱的人无限期地分别。她怎么能做得出来,这个该死的女人!

我叹了一口气,把白洁惊醒了:“你还没睡?”

“马上睡。”

“我压着你胳膊,你睡不着吧?”白洁说着动了动身子,她胸前的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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