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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阅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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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女儿白荷,”白洁对我说道,然后对女儿说:“他就是我跟你讲过的陈叔叔。”

“你好。”白荷冲我点了点头。从她飞速闪给我的一瞥中看不出什么,但至少我们开始沟通了,这让我的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些。

“快请坐,”我招呼着,把菜单递给了白荷:“请我们的公主来点菜。”

“别瞎叫,我可不是什么公主。”白荷不客气地回应我的招呼,使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

“你想吃什么随便点吧。”白洁打着圆场说。

“不是您掏钱吧?”白荷问她母亲。

“当然不是,今晚是我来请你吃饭。”我语气很重地说。我对白荷的阴阳怪气感到不自在,她似乎对我的存在有些敌意,想故意制造事端。我很难想象一个如此文静漂亮的女孩平时也是这个样子,至少白洁不会纵容女儿沦落到不懂起码礼貌的地步。

“有预算吗?”白荷不理睬我语气的变化,像个谈判对手向我发问道。

“这很重要吗?”一顿便饭还要预算,这让我觉得又奇怪又好笑。

“当然重要,没有预算我怎么点菜呀?”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意。

“你妈已经说了,让你随便点。”

“又不是我妈掏钱,她说了不算。”

“那你说吧,我把这个权力给你。”

“500块,怎么样?”

“可以,不过有点难为你,我怕你点不出来。”三个人在这家中档餐厅吃500块,不是一件轻易能完成的任务。

“这是我的事,您先把钱拿来吧。”白荷把手伸给了我。

“白荷,别胡闹。”白洁想阻止女儿。

“妈,您今天晚上是陪客,没有权力干涉我想干的事。”

“这孩子,真是莫名其妙。”白洁摇着头说。

我倒想看看这孩子到底想干什么,掏出钱包,递给她500块钱。没想到,她接过钱数了数,把钱揣进兜里,站了起来:“谢谢!妈,陈叔叔,你们随便吃吧,我告辞了。”

“白荷,你想干什么?”白洁对女儿的举动感到迷惑不解。

“拜托了老妈,今天是平安夜,是属于我们年轻人的夜晚,陈叔叔把请我吃饭的钱给我,你把今晚的自由给我,剩下的事情就是我自己来安排了。”

“早点回家!”白洁对女儿叮嘱道。

“我回姥爷家住。”白荷拿起自己的羽绒服,冲我们摆摆手:“拜拜了!”说完就走了。

“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了,我真搞不懂。”白洁望着女儿的背影说。

“搞不懂就不要搞了,我和我儿子之间也有搞不懂的时候。”

“本来我想利用今天晚上这个机会,让你们好好聊聊,谁想到她来这么一手,成了到这儿来打劫的强盗。”

“她能把钱拿走,至少说明我在她心目中不是敌人。”

“你说她接受你了?”

“还不能这么乐观,也许她是用另一种方式在考察我,也许她对我们之间的事情根本就不关心,毕竟是两代人。”

“我叫

她来吃饭时,向她谈起了你,她还问了你一些基本情况,并不是一点不关心。这孩子是我一手拉扯大的,到现在我怎么越来越感到陌生了。”

“着就是人们常说的代沟吧,这是避免不了的。”我把菜单递给白洁,“来,点菜吧。为了我们俩人的平安夜,一定要瓶红酒。”

一瓶红酒让我喝了四分之三,剩下的四分之一让白洁的脸上落满彩霞。吃过饭,白洁提议去教堂看看,她想知道让女儿神往的平安夜是什么样子。我并不信仰上帝,我的经历告诉我,上帝就是你自己。但白洁想去,我只好陪她。我猜想她是想让上帝帮她一把,让我成为她梦想中的家庭一员。我把车留在了饭店门口,和白洁打辆车直奔府右街附近的西什库教堂。

教堂里外已是人山人海,年轻人是人流的主体,而且基本是成双成对的,他们手拉手随波逐流,来到离上帝最近的地方,寻找解脱迷茫的精神寄托。我不知道多少人会满意而归,但从他们身上爆发出来的狂热,似乎使这里的空气都燃烧起来了。当平安夜的钟声响起来的时候,认识的和不认识的都张开了双臂紧紧拥抱。人的灵魂在这一刻被突然净化了。我和白洁被人流冲散了。有3个姑娘把她们的热吻印在了我的双颊上,使我产生了莫名其妙的激动。白洁被几个冲上来的小伙子依次亲吻,搞得她险些摔倒在地。人原来是可以这样放飞自己的灵魂,在一年的这一天,上帝要把人的一切伪装剥掉,让人这个渺小的生物回归自然,与地球上的所有生物一样,享受生命本体的欢乐。

我和白洁朝一个方向挤,终于又到一起了。她依偎在我的怀里,身子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我把头低下,和她纵情狂吻。人流消失了,声音消失了,上帝消失了,我们融化成夜空下的一缕清风,飘向了九霄云外。

“咱们回家吧,”她如醉如痴地说。

“走,回家。”我搂着柳枝般柔软的白洁,上了出租车,直奔我们的爱巢而去。我已提前向林姝请假,说是和从美国回来的大学同学一起过平安夜,林姝要走了我2000块钱,给了我一夜自由。

回到白洁的家,白荷果然没有回来。白洁还沉醉在平安夜的浪漫中,把我拉进卫生间,冲了一个热水澡,在喷头下,我们热烈而陶醉地接吻,急切地抚摩着对方溅落着水流的身体,弥漫的水蒸汽把整个世界变得如梦如幻。

第二天早晨我醒来时,白洁依然偎在我的怀里酣睡。我打量着陌生的房间,心里涌起温馨的感觉。房间的布置有些简单,但整洁有如女主人的面容,令人赏心悦目。

平安夜就这样过去了。昨夜平安,明夜会平安吗?如果每周都有这样一个平安夜,生活对我来说不是太奢侈了吗?人活过40岁了,也应该奢侈了,白洁,亲爱的,就让我们奢侈下去吧。

白洁因为我不能留下过夜而伤心流泪。面对她朦胧的泪眼,我的心掠过一阵阵刺痛。女人用酸性的眼泪浸泡男人的心脏,男人不能不感到心痛。

“留下吧,别走了。”她紧紧地抱着我,乞求道。“每天夜里我身边都是空荡荡的,真想让你陪陪我。”

“我何尝不想。”我抚摩着她的头发感慨道。自从我一头扎进股市后,夜里就没有理由在外面飘荡了。和白洁的见面,基本都是打着和同学、朋友聚会的幌子。好在

林姝并不深究,只是警告我在深夜12点之前必须回家,否则由此引起的一切后果由我承担。她是想给我一定的自由,同时又能得到不菲的收入。

林姝并不知道我到底有多少钱。我先后已给了她80万,使她获得了巨大的满足。开始她以为我只留下几个零花钱,没想到我突然成了股民,而且是百万身价以上的大户室股民。她的欲望之口再次张开了,但是却咬不着我。我明白告诉她,我只有100万,每月我只能给她3000块钱的生活费,还有我出去应酬所必须交纳的请假费,此外1分不给。因为我是男人,我还要干事业。她不同意,她想替我去炒股。因为她已经从学校内退了。她不想再打字,她有了80万,再干1个月挣几百块钱的事,怎么算都不值当。我向她请两个晚上的假,她就能得到相当于1个月的工资了。她说的理由冠冕堂皇,她有时间、有精力、有能力炒股,我应该腾出时间搞我喜爱的文学创作。文学创作是用一生时间都做不完的事。我相信她的能力,她能够把自家的小金库打点得那么地道,炒股自然不在话下。女人对金钱的直觉天生就比男人强,何况是个爱财如命的女人。但是我不能同意,我要是让她走进大户室,等于把我10年的血汗钱全部捐献给她了。我不同意她也没办法,但自从她知道我还有100万以后,她甚至鼓励我天天晚上出去,她想用我的自由换取最大的利润。有一条她是不同意的,我不能在外面过夜,她认为过夜在性质上就变了。

如此一来,我只好在半夜和白洁分手,以免引起什么血光之灾。但在两情伴月、夜浓情愈浓的时刻突然别离,无论对白洁还是对我,都是残酷的折磨。这种折磨痛入骨髓,犹如身患不治之症。怀抱着心爱的女人却无法全身心地去爱,已然不是对情感的考验了。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对白洁的感情如同她对我的感情一样,我们俩惟一不同的是,她孩子的父亲已经上了天堂,而我儿子的母亲还像头牛一般健壮地活着。责任、义务,这些无法摆脱的桎梏,在深夜来临的时刻,就变成了一把利刃,将我和白洁割开,鲜血淋淋,痛不欲生,但没有办法,必须要割开,等到下次相逢时再连成一体。

时钟在逼近午夜12点,我把胳膊从白洁的脖子下慢慢地抽出,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走到门前拉开房门。白洁翻了个身,把我锁定在门口。等她的鼾声再次响起的时候,我抬起脚迈向了门外。门在我身后无声地掩上了,就在门缝即将消失的时刻,我听到了啜泣声。白洁用假寐放了我一条生路,却把痛苦留在了长夜里与她相伴。

我要留下来陪白洁,从她女儿白荷那里似乎已经没有什么障碍了,起码从表面上看白荷已经接受了我。白荷像雨生一样,吃过晚饭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学习,把自己关进另外一个世界,我是留宿还是离开她根本就不关心。

但是我不能留下来,因为一边是心爱的女人,一边还有割舍不掉的家庭。两条船在脚下踩着,两股力量在向两个方向撕扯着,让人肝胆俱裂,虽生犹死。和白洁离别犹如剜心,相见时的幸福快乐刹时就会变成无限的惆怅与无奈。人们都说爱是幸福的源泉,却不知爱所带来的痛楚远比其他情感所带来的痛楚要大得多。过深的爱无疑是对自身的伤害。所以,有人为了爱而选择了别离。

我打开了车门,夜色宛如海水一般把我淹

没了,水中的盐分浸泡着我的伤口,令我痛彻骨髓。夜虽然静谧,我却分明听到了白洁的啜泣声。

当我打开自家的房门,看到在灯下苦读的儿子时,我为没有抛弃这个家而感到些许的欣慰。儿子对学习有一种疯狂的执着。特别是为了让他上重点中学,我拿出5万元赞助费之后,他对学习的狂热更是有增无减。他小学毕业时的成绩是年级第一,却因为不是三好学生,被排斥在上重点中学的名单之外。为此我找到校长说理,校长满脸愧色地承认,陈雨生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但按照规定,不是3年连续三好学生,就没有被推荐上重点中学的资格。我不客气地大骂这个误人子弟的狗屁规定,校长一言不发地等我发泄完了之后,给我找了一条补救措施,让我拿点钱出来,以赞助费的形式交给重点学校,这样学校就可以收陈雨生了。他好心地给我写了一张纸条。我拿着纸条找到要找的人,这位道貌岸然的校长收了纸条,给我开出了价码,5万元,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而且还要尽快办理,因为有很多有钱人举着钱在我后面排队呢。我讲了陈雨生的毕业成绩,他对我大摇其头,说他们只认钱不认学习成绩。让我心里稍感舒服一点儿的是,他认为陈雨生同学不上重点中学太可惜,在一般中学读书不会有太大出息。好在我多少有点儿钱,拿出5万元不会伤筋动骨。等我交了钱之后,变化最大的就是雨生了,他嘴上不说,却用每天苦读到深夜零点之后的行动来和课本较劲,结果入学没多久,他就成为年级的佼佼者了。

我从不辅导他的学习,哪怕是我最擅长的中文,我也不会教给他什么。我们爷俩的交流多是为了探讨课本以外的某个问题。他善于独立思考,所谈的看法常常令我大吃一惊又得意非常,不管别人如何看,我认为他将来绝对是个人物。

为了保护他的心灵不受伤害,我只好把有关白洁的一切封锁在门外的世界,不能让他知道一点消息。林姝还没有抓到我的把柄,她只是怀疑我有婚外恋,至于谁是第三者,她并不清楚,我也不可能让她清楚,否则小廖的悲剧会再次上演。

每当我深夜悄悄回来的时候,林姝都已沉入梦乡,只有儿子在灯下苦读。林姝、儿子和我,虽然同在一个屋顶下,却各自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林姝现在的主要工作是给儿子准备早餐和晚餐,一早一晚比较忙,整个白天好像就是打麻将,在谁家玩我不清楚,但从她脸上的阴晴圆缺能猜出她一天的手气如何。林姝就是这么一个人,自己的钱再多也不嫌多,输1块也心疼,脸上肯定有反应。心疼归心疼,该玩还是玩,这是她消耗生命的主要方式。儿子卯足了劲,向他心目中的理想目标挺进。在他的外表越发高大英俊的同时,他的知识水平也随之不断提高。他极少和我交流思想,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在这个开放的时代,雨生从各方面又是如此出色,应该是那些早熟的女生追逐的对象。作为父亲,我有责任警告他不要被早春的花香熏醉,无限风光在前头,但我没有机会开口,他对我绝口不提男女之事,在他洋溢着青春朝气的身上,我闻不到一丝可疑的气息,似乎书本就是他的一切。我没有和他公开讨论这个问题的原因,除了避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尴尬外,还有就是我相信儿子的判断能力和自制能力,他应该不会被哪个疯癫的小女生搞昏了头。我的世界有公开的一面,还有隐蔽的

一面。公开的一面是职业股民和作家,还有就是林姝的丈夫,雨生的父亲,这一面淡而无味,但能保天下太平,所有的人都能接受;隐蔽的一面是白洁的情人,激情四溢,生命倍觉灿烂,但只能属于黑夜,只有我和白洁能够接受。一个家庭,三个世界,似乎不对劲,但却是已然存在的事实。

今夜我打开房门,路过林姝的床前却没有发现她,一种不祥的预感立刻袭击了我。我走进儿子的房间里,看到林姝正望着儿子发呆。每次我进屋后都要到儿子的房间,拍拍儿子的肩膀或摸摸他的头,用肢体语言来交流一下父子之情。林姝看到我后,没好气地说:“你还知道回来?”

“怎么了,我的家我当然要回来了。”我说。

“孩子病了,你知道不知道?”

“是吗?”我大吃一惊,“为什么不去医院?”

“他要等你。”

我仔细看了看仍在灯下看书的雨生,见他满脸通红,伸手一摸,吓了我一跳,额头像盆火炭。“烧成这样还看什么书,快去医院。”我合上他手里的书,把他拽了起来。

“他非要等你回来再去医院不可,我陪他去就不行。”林姝生气地说。

“儿子,你要懂得珍惜自己。”儿子换鞋时,我拍着他的后背说。

“您呢,您懂得珍惜吗?”雨生扭过头来问我。

雨生的话使我暗吃一惊,这小子长大了,话里有话,透着对我的不满。我拿出当父亲的口气对他说:“你就要考大学了,别想乱七八糟的事,把书读好了比什么都强。”

雨生没再说什么,我们直接奔了医院。雨生坚持不让他妈去,所以我只好开着车拉着雨生冲进茫茫的夜幕。医生给雨生打了退烧针,开了一堆药。从医院回来,车停在楼下后,一路沉默不语的雨生突然说道:“爸,再给我半年的时间,求您了。”

“什么意思?”雨生的话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知道您早想离开这个家,我能理解您的痛苦,但再忍半年吧,这半年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我需要平静的家庭环境,需要集中精力准备高考。我相信自己的实力,您和我妈给了我一个绝对够用的大脑,考上重点大学应该没有问题。但如果您现在就离开我妈,这半年我肯定什么也学不下去了,说不定还会因为理想的破灭而成为您不希望成为的人。在半年之内别离开这个家,就算是您最后一次帮我。”

雨生的话坚决而恳切,我感到突然却无法拒绝,我那隐蔽的世界早已被儿子洞悉得一清二楚,想抵赖是不可能的,现在的孩子聪明得能要人命。沉默了片刻,我只好说:“我答应你。不过这是我们父子间的约定,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你妈。”

“我同意。这样我就可以安心学习了。”

“有一件事我想问一下,你交女朋友了吗?”我拉住要下车的儿子问。

“可以不回答吗?”雨生并不想告诉我他内心的秘密。

“交和不交都是你自己的事,但最好能告诉我,让我心里有个准谱。”

“说实话我想交,但没有交,因为我身边没有一个值得我交的女孩子。”

“你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吧?”我对他的回答很满意,但还是禁不住问道。

“不是我把自

己看得太高,而是我所认识的女孩子都太张扬,我喜欢娴静的女孩儿,哪怕不太漂亮都没关系。”

“谢天谢地,你可以不受骚扰地安心学习了。”

“骚扰是经常有的,写信,吃饭,逛商场,让人拒绝不是,不拒绝也不是,挺头疼的。爸,您在我这年龄的时候,女生也经常骚扰男生吗?”

“应该说互不骚扰,我们那个年代,男女生界线很分明,基本没有交流。如果说有骚扰的话,也是极个别的男生去挑逗女同学,但一旦被抓住,就会被认为是非常严重的流氓行为,受到警告甚至是开除的处分。”

“还是你们那个年代好。”

“时光不会倒流,你能把握住自己,照现在这个样子学下去,将来肯定会有出息的。有出息了还愁找不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儿吗?”

“爸您真逗,我学习又不是为了找女孩儿。”

“我相信你。记住我的话,学本事比找女孩儿难得多。”

“我知道要知难而进,因为您就是这么走过来的。”

“你上楼去吧,我去停车。”

雨生下车了,我偷偷乐了,这小子向我打开了心灵的一角,我窥视到那里面洒满了纯净的阳光。

白洁怀孕了。她是躺在我的身下笑着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我以为她在开玩笑,用手捏住她的鼻子说:“你可别吓唬我,我天生胆小。”

“谁吓唬你了,是真的,我用试纸试过了。”她瓮声瓮气地说。鼻子被堵塞后,她的声音变得不真实了,可是她的表情却是一本正经的,绝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我被当头打了一棒,脑袋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声音在反复响着“怀孕!怀孕!”

“喂,你怎么了,傻啦?”白洁像没事儿人一样,拍着我的脸问。

“你真怀孕了?”我抓住她的手,想再一次确认。

“骗你——”她点着我的脑门说。

“我说也不会,你是带着环的。你吓死我了。”我长舒一口气,又躺下了。

“那是不可能的。”她依然笑着说。

“什么,你真怀孕了?”我“蹭”地弹了起来。

白洁跳下床,光着身子在地上走来走去,边走边抚摩着光洁扁平的肚子,陶醉般地自语道:“宝宝别害怕,宝宝快长大。”

我相信白洁真的怀孕了,母性之光已经在她的脸上荡漾开来。本来我打算在近期内不见白洁了,每次分别时的痛苦实在令人难以承受。我想把时间多留给儿子一些,每天早点儿回家,让林姝抓不住我的把柄,为儿子冲击重点大学创造良好的环境。但是,我刚坚持了两天,白洁就打电话来了,非要见我不可。我推了一次又一次,尽量把见面的日子往后拖,心里对她说,等雨生上了大学,我就花钱买断我和林姝的婚龄,娶你为妻,那时还怕没有时间厮守在一起吗?现在为了雨生的未来,让我们都忍一忍吧,只有半年的时间,幸福就永远属于我们的了。我的拖延战术在今天失效了,她在电话里说,发生了一件大事,可能要出人命,她要我无论如何得找她一趟。她的语气充满了恐怖的悬念,让我不得不发疯一般冲到她面前。

进了她的家门,看上去一切正常。我不放心,还门前屋后地找了找,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白洁对我惊魂未定的样子视而不见,像往常一样,一脸幸福,一脸陶醉。等我侦察完毕,她递给我一杯水,然后就进自己的房间了。等我喝完水,她身上的衣服已不翼而飞。她女儿此时正在学校向高考冲刺,所以她和我可以回归原始社会,身上除了皮肤之外什么都不留。

我原以为她是为了见我耍了一个小滑头,所以很快就进入了状态。我说是为了儿子能不见就不见,但一旦面对白洁的胴体,这个20年前就和我有过肌肤之亲的天使般的女人,我体内的火山就会自然而然地爆发,对我来说,就如自然规律一般,靠人的意志是无法控制的。然而,一个被我亲手制造的小人忽然出现了,这不仅令我措手不及,而且还有种灵魂出壳的感觉。白洁居然怀孕了!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可事实就是这样确凿,她带环怀孕了。据说这种怪事的发生率不到万分之一,白洁却偏偏赶上了。她的年龄已超过40岁了,还有胃病,以这个年龄,要是做人流,对她的身体肯定会产生极大的危害,甚至是危险。做人流是唯一可以选择的办法,已然在白洁肚子里的孩子,注定是不能出世的。面对如此大的风险,在生命脆如薄冰的情况下,白洁却是一脸甜蜜,而且她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是真诚的,没有丝毫要掩饰什么的意思。

“我说你好像是在梦里面。这孩子是不能要的,要尽早做掉,免得你有危险。”我严肃地对她说。

“我知道,可我还是高兴,非常高兴。”

“有什么可高兴的,我都快急死了。”

“我当然高兴了,因为我终于怀上了你的孩子。你瞧,我们现在多像一个家啊,有爸爸,有妈妈,还有宝宝。”

“是啊,是像个家,可孩子是不能出生的。”我何尝不想这样,本来也应该是这样的。白洁的母亲,那个古怪的老女人,非要借助命运之神的手,让我们的感情生活历经磨难。

“谁说让他出生了,我只是想怀着他。”

“你怀到最后孩子不就出来了吗?”我指出了可怕的后果。

“我没说怀到最后,我只是想怀着他,能怀多久就怀多久。”

“最多3个月,不能再长,3个月内必须要做掉,否则对你太危险。”

“3个半月也可以,差不了几天,没关系的。”

“不行,绝对不能超过3个月。”

“我只能当这孩子3个月的妈妈,太残酷了吧?”

“不是我残酷,而是你的命要紧。”

“命算什么,任何一个母亲都愿意为自己的孩子献出生命的。”

“你瞎扯什么,为了一个不能出生的孩子,你居然想抛弃自己的生命,抛弃这个世界,包括抛弃我?”

“我可没说,我只不过想多怀几天你的孩子,你不同意就算了,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那好,我们说定了,到3个月的时候,一定去医院把孩子拿掉。”

“好吧,听你的。你就像个暴君一样,没有商量的余地。”

“这不是商量的事。你知道,3个月后,每延长1天,就增加十分风险,你和我都担不起这个风险。”

“瞧你说的,好像天快塌下来了。”

“天没塌,是我的心快塌了。告诉我,现在有多少天了?”

“已经有40天了。3个月是90天,还有50天,我还能当50天你孩子的妈妈。”

“你知足吧,要依着我的意思,明天你就该上医院,做得越早,对你的身体影响越小。”

“那不行,我一定要当满90天你孩子的妈妈。”

“那我们就拉勾吧。”我把右手的食指伸给她。这是我们经常做的小孩子的游戏。

“好,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要。”她坐在我的怀里,用右手食指勾住我伸给她的手指,一边拉勾一边说道。

“等等,不是一百年,是50天。50天以后就不许要。”

“知道。重来,拉勾上吊,50天以后不许要。”她重复着刚才的动作,可忽然间笑容凝固住了,眼里盈满了泪水,喃喃地说:“50天,太短了,要是50年该多好啊。”

“别瞎想了,不管是50年还是50天,我们有过共同的孩子,这就足够了。”我抚摩着她光滑的脊背,安慰她道。

“那这些天你能经常来陪我吗?”她给我出了一道难题。

“尽量,有时间我就来,不过得早走。”

“为什么?”

“这是我儿子的一个请求。前几天他夜里发烧,我带他去看病,他请求我给他半年的时间,别让家里发生什么变故,他说如果有一个安静的家庭环境,他肯定能考上重点大学。我答应了他的请求。我是他的父亲,别无选择。”

“那半年以后呢?”

“你说呢?”

“不,你说嘛。”她晃动着身子催我,两个微微下垂的乳房像在风中摇摆的凤梨。

“美好的愿望是不能说出来的,否则就不灵了。”未来的风云如何变幻是我所左右不了的,我又不忍心欺骗她,只好这样说。

“那好吧,就让我们共同等待,等待美好愿望的实现。”她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仿佛祈祷一般。

白洁的突然怀孕使我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我感到自己置身在悬崖峭壁上,狂风从四面八方吹来,脚下只有立锥之地,稍有不慎就可能跌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首先是白洁所面临的生命危险。她因为怀了我的骨肉而一脸陶醉,丝毫不把可能存在的危险当回事。她的痴情使她忘乎所以,似乎自己的生命都无关紧要了。作为女人,作为母亲,她怎么想都是可以理解的。但如果悲剧真的发生了,50天以后,这个占据我整个灵魂的女人,没有从手术台上下来,结果就不仅仅是她生命的消失,还有我一辈子无法解脱的内疚,以及她女儿的指责。是啊,面对她的女儿,我该说什么,我能说什么呢?和她相依为命的母亲,因为怀了我的孩子,一个不该出生的孩子,而把自己的命搭上了,我无论怎样补偿都弥合不了她心头创伤。虽然我最爱她的母亲,她也会把我当成最恨的仇人。

其次是林姝的疯狂反击。如果白洁怀孕的消息被林姝知道,她一定会抓住这个天赐良机,把她老公折腾得半死。想想看,长期以来,她老公一直不把她当老婆看。自从她老公在经济上打了漂亮的翻身仗之后,她的经济制裁手段就失灵了,她守着钱过日子,在老公眼里如行尸走肉一般。别说过夫妻生活了,就连正常交谈都成了奢侈的享受。凭着林姝的性子,她是无法忍受的。

但我没有把柄攥在她的手里,和小廖那当子事早已灰飞烟灭。我知道她在等待时机,这只早已饥肠碌碌的母老虎,一旦抓住机会,一定会把猎物撕烂的。

还有就是无法向儿子雨生交代。对林姝,我可以用离婚的方式一走了之,大不了给她一定的经济补偿。但是我无法向儿子讲明一切。我已承诺给他半年的时间,在这半年里一定要风平浪静,以确保他的学业不受影响。如果他知道在他之外,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同父异母的弟弟或妹妹,他肯定无法接受。他不能接受,就意味着后果不堪设想。他要是不认我这个父亲,还能够静下心来认真读书,对我来说还能忍受,谁让我作出了他不能接受的事呢?但如果他就此拒绝学习,伴随着父亲的良好形象的毁灭,他自毁前途,对我来说是绝对不能接受的。而这种结果并不是空穴来风,凭着我和雨生的天然联系和对他的感觉,他那种一根筋式的执著一旦上来,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我的恐慌没有人分担。白洁怀孕的秘密只能是我们俩人之间的秘密,由此而产生的恐慌也只有我一个人承受,白洁她依然沉醉在幸福之中,她不愿去想由此而带来的什么后果。40多岁的女人还在咀嚼着初恋的甜蜜,你还能指望她什么呢?只有我在心惊肉跳地计算着日子,在夜深人静心境稍安的时刻,祈祷上天让这场危机安然度过,千万别伤害任何人。

人被巨大的恐慌蹂躏的时候,心态肯定是不正常的。我的反应是精神高度紧张,对任何事情都极为敏感,反应强烈,像是失去了理智。

林姝是我最担心的敌人,我首先向她发难了。事情的起因很简单,就是给我父亲过70大寿花多少钱的问题。人一辈子只有一个70大寿,一般来讲,人活到70实在不容易,同龄人少说也走了十之三四,对我父亲来说,有一个混不赁的儿媳妇添堵,能够平平安安地迈过70岁的门槛,就显得更不容易了。姐姐一片孝心,提前半个月就张罗着给老父亲过寿。我是儿子,这事自然应该冲到前面。再说了,从经济实力上来讲,姐姐和我也是不可同日而语的。虽然股市把我的钱吞掉了几十万,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毕竟还有200多万的本金,拿出几千块钱给老父亲办一个体面的寿宴,纯属小菜一碟,不伤筋不动骨,所以我跟姐姐打了保票,让她找地方,我来出钱。姐姐的本意是一人一半,给父亲做寿不能让我一个人负担。我让她把钱先留着,等春暖花开之时,带着父母出去转转。姐姐和姐夫酷爱旅游,陪父母饱览祖国的大好河山,同样是尽孝心。当然,父母真要出去旅游的话,我肯定会提供赞助的。姐姐不坚持拿钱了,把做寿的地点选在了东华门附近的烧鹅仔。为了让父亲高兴,我点了他老人家一辈子没吃过的鲍鱼、燕窝、鱼翅。

本来一切都很正常,一家人还像一家人,围坐一桌说些吉利话,父亲还喝了一点点红酒。麻烦出现在结帐上。我可能是酒喝多了,忘了起身到柜台去结帐,而是在饭桌上直接买单。服务小姐报出5180元的饭费,把我的父母吓了一跳,以为是听错了呢。我正在数钱,林姝来了一句:“就你大头。”她这句话把我惹火了,我把钱给了服务小姐,冲林姝吼道:“你给我闭嘴,我花的每1分钱都是我自己挣的,关你什么事!”

林姝不是省油的灯,她一直把我的家人当外人,当着外人的面,

给她下不来台,她自然要反击:“凭什么你一个人花?到这儿来充大头,你是拿钱烧的还是吃错药了?”

她的话是明显针对姐姐的,姐姐的脸上挂不住了:“小弟,我说一人一半……”

“她是神经病,别听她胡说八道。你问她,我给过她多少钱了,快100万了!还到处装穷,你要脸不要脸,这是给我爸做70岁的大寿﹗”

“你们谁都别说了,这钱我来拿。”父亲发话了。

“爸,这事跟您没关系。林姝是个混蛋,您别跟她一般见识。”我对父亲说。

“你他妈的才是混蛋呢!”林姝对我破口大骂,“姓陈的,别以为姑奶奶我好欺负,想捏咕我,门都没有!”

林姝的嚣张气焰使我忍无可忍,我抓起放在眼前的半杯茶水,照着她的脸泼了过去。茶水是热的,但我想能让她清醒清醒。泼在她脸上的茶水变成了导火索,她噌地蹿了起来,抬手就掀桌子。幸亏是个大圆桌,她只抬起了一点点,沉重的桌面使她的脸色变成了红葡萄酒。

在一家人被这场突然变故搞得惊慌失措的时候,雨生出面了。他一把按住桌面,对我们吼道:“你们太让我失望了!”说完,这小子就跑了。

雨生的离去,好像给我兜头浇了一桶凉水,让我打了个机灵。父亲对我命令道:“还不去找孩子?”

找孩子?雨生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我跑出饭店,在大街小巷疯找了半夜,连雨生的影子也没见到。凌晨2点,我回到家,林姝已经打起呼噜,可雨生的房间却是空的。我真想拽起林姝,赏她一顿老拳。为了避免战争升级,我克制住自己,离开家门,又回到北京清冷的冬夜中,寻找使我失魂落魄的雨生。

仿佛鬼使神差一般,我开着车来到什刹海岸边。结了冰的湖面,孤零零的小岛,高悬夜空的寒星冷月,让我的万千愁绪涌上心头。儿子的责备和突然失踪,是他对父母不满的总爆发。他的不满积蓄已久,作为他的父亲,曾经承诺过要给他创造良好的学习环境,让他不仅长大成人,而且成材。他绝对相信我的承诺,因为我是他的父亲,父亲在儿子的心目中和泰山一样高大,父亲对儿子的承诺,也应像泰山一样千年不改。我这是怎么了?为了几千块钱,和林姝闹得天翻地覆,一家人没有一个不生气的。我要是会做人,应该先给林姝1万元,让她点菜,让她结帐,剩下的就作为她的额外收入。有几千块钱的收入,她肯定不会在饭桌上撒泼的,惟一无法保障的就是饭菜质量可能下降,她为了给自己多留下一些,可能会什么菜便宜点什么菜。我相信父亲不会在乎饭菜的价格,在他70岁的时候,最希望看到的肯定是儿子一家的和睦。结果由于我的失策,导致了如此糟糕的局面。

林姝啊林姝,你为什么那么贪婪,而且不分场合,不分时间,不分对象。我给了你那么多钱,足够你一辈子的花销,而事实是你连出租车都舍不得打,在菜摊上为了1毛钱还要跟小贩讨价还价,照你这样的消费观念和水平,三辈子也花不完那么多钱。你说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难道有钱仅仅就为了有钱吗?没钱的时候你抠,有钱的时候你还抠,你要抠到哪年哪月才是头啊?我们不是穷人了,我们有条件偶尔奢侈一下,何况这次的奢侈是为了给我父亲过70大寿。人生能有一

个70岁,弥足珍贵的一个,做儿子的花点钱又怎么了?儿子不是花不起,儿子是要尽一份孝心。我没让你花1分钱,你也吃了鲍鱼、燕窝、鱼翅,你再心疼钱,就不能装聋作哑吗?哪怕你回到家成倍地跟我要,我也不会拒绝,因为你给了我面子。钱和亲情相比算什么?不过是为我们服务的工具而已。你这样胡闹,你想想,我还会再给你钱吗?贪婪的人要被贪婪毁掉,这样简单的道理你会不明白?表面上你争的是几千块钱,实际上你毁掉的是亲情,是和睦,是一家老小对幸福生活的企盼。毁掉容易,想再花钱买来,比登天还要难。

白洁,我喜欢你,20年感情不变,一如既往地喜欢你,我们的重逢和初恋一样甜美。因为爱,我们共同感受到生命的极度欢乐,感受到生活的无限美好。但是,我们不再年轻,我们不是没有责任的人,我们的家庭,我们的后代,不需要和不允许我们这样放纵自己。在我们极度欢乐时,危险已经临近;在我们感到无限美好的时刻,阴影已经逼来。我们是就此分手,还是继续往前走?谁能给我们一个答案,让我们解脱的答案在哪儿?分手是痛苦,继续往前走还是痛苦,无论如何我们不甘心,因为此生我们已经经历了太多的煎熬,饱尝了太多的痛苦。但是,路在哪里呢?难道就像这漆黑冰冷的湖面,只有茫然的夜色,没有指路的航灯吗?

陈光,你还记得你发过的誓言吗?在那个被林姝捉奸的夜晚,你像个鬼魂似的在大街上游荡,你对着浩荡夜空发下绝不让儿子失去双亲中的一个的誓言。你没有忘记,你是一个信守诺言的人,是一个对儿子负责任的人。可是,当白洁出现后,你的情感打败了你的誓言。你是一个在情感上饱受摧残的人,你和林姝不像是一对夫妻而是生死冤家,你需要补偿,而补偿的人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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