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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阅读(1 / 1)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他不着边际地瞎扯。

“有什么吩咐你尽管说吧,我保证让你满意。”对我这个顶头上司,我不用客气,他的风格就是玩软刀子,而我是硬家伙。自从我给了他1万块钱以后,他似乎尝到了甜头,经常搞来一些莫名其妙的票据让我报销,钱也不多,少则几十,多则上百。他曾经向我声明过,这些票据没有一张是他自己的,都是上面有来头的。他推心置腹地告诉我,拿点小钱出来,肯定会有好处的,所谓吃小亏占大便宜是也。我信了他的话,让他随便来报。有他这张胖脸给我罩着,没有什么人来找过我的麻烦,这也许这就是我占的大便宜吧。因为我们之间有金钱交易,而且资金流是从我这里向他那边单向流动的,所以我跟他说话就没有了级别上的限制。

“我提醒你两点,”他说着向周围看了看,最近的人离我们有3米远。“第一,要坚持把小廖的档案留在人事处,别像你那样把关系放在劳动服务公司。档案在人事处,不管她干什么,都算机关的人,万一她干不好,还可以回来,你不受埋怨。第二,抽时间去医院看看你原来的处长,老太太一听小廖要求去你那里工作,给气到医院里去了,住在北京医院204病房,别忘了多买点儿东西。” 他刚说完,局长端着碗过来了,赵胖子一脸春光,忙着给局长让座。局长坐稳后,他小子转身就溜了。

“小陈,听说你干得不错,看来我们当初选对了人。”局长就是局长,一句话就把两边全肯定了。

“谢谢您的鼓励,我会干得更好。”我连忙表示了决心。

“说说,有什么打算。”

“没有什么具体的,边干边学,什么都得看发展。”

“你要是没有什么具体的想法,我倒是有一个,不知你愿意不愿意。”局长停顿了一下,等待着我的反应。

“局长,您不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愿意不愿意,这么说吧,只要您愿意就行,我百分之百愿意。”我表了态。人天生就有媚骨,在不知比自己高出多少级别的大官面前,想不讨好都难。

“你很会说话,你这样的干部,我们用着放心。”局长又夸了我一通。

他的话让我的思路堵塞了一下,他说我是干部,这不对呀,我的档案早已放到了劳动服务公司,这就意味着我被打入了另册,不属于机关干部了,局长是健忘还是另有他意,我打了个问号。但接下来他的一番话让我的疑虑释然了。

“我想把《人才》杂志编辑部给你,怎么样,敢不敢接?”

“您说让我负责编辑部?”我毫无思想准备,大惊失色地问。编辑部可是个处级建制,难道我转眼就当上了处级干部?

“年轻人敢干又会干,为什么不用呢?你不要以为我们的眼睛不好使,好钢就是要用在刀刃上。”

“那书店怎么办?我可签了5年的协议。”

“一起做嘛,我相信你能做好。你不是把小廖挖走了嘛,人我给你,编辑部现有人员,你不愿要的可以给我退回来,我只要求你干好,别让我失望就行。”

“谢谢,太谢谢您的信任了。”我站起来,不由自主地给局长鞠了一躬,然后赶紧离开了,我担心再待下去会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悲

壮豪情油然而起。

“小陈,这不是我个人的意见,这是局党组的集体决定。”局长在我身后大声地说。

不管是谁的决定,反正是决定我的命运。整个一个下午,我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像一只激动的猴子,在房间里转来转去,不时地挥动拳头。《人才》杂志对于我来说一点儿不陌生,我曾经在上面发表过十几篇文章,从一般报导到人物通讯,还有理论研究文章,我是它重量级的笔杆子之一。后来因为我的思想意识被列入防范的对象,我的文章才从《人才》杂志上消失了,搞书店后更没有精力和心思去写有关人才的文章,我也不再关注这本曾经被我热切关注过的杂志了。今天,在这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局长大人亲自告诉我,把杂志交给我来办,这是让人忍不住热泪盈眶的事。我不可能不激动,不可能不振奋。人处在激动状态,就要干点什么不一般的事情,下班时间一到,我就开着车出去了,买了半车水果和补品,直奔了北京医院。

处长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当我浑身披挂着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老太太激动得坐了起来。她没想到我会来看她,更没料到我几乎把半个食品店搬进了病房。当我把东西放下后,她主动伸出手来,在她眼圈里打转的眼泪为她苍老的面孔平添了些许的慈祥。

“处长,您躺好,我刚听说您身体不舒服,来看看我能为您做些什么。”我扶她躺下后,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

“能过来看看我就心满意足了,别影响你的工作,我知道你忙,搞经营不容易。”处长好像换了个人,话说得体贴入微。

我从兜里拿出1千块钱,往她枕头底下塞,被她拦住:“小陈,这可使不得,把钱拿回去,我知道你挣钱不容易。”

“处长,我是代表我们书店的全体员工来看望您的,这点小意思也是大家的一片心意,您就收下吧,补补身子,好早一天回到工作岗位上去。”

处长被我这么一说就不再坚持了,她接过钱后又攥住了我的手:“小陈,你心里别恨我,人老了,又不像你们读了那么多年的书,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可要原谅我啊。”

“处长,瞧您说哪儿去了,您一直是我的领导,没有您的传帮带,我能干好现在的工作吗?您把我领进门,又教我怎么干好工作,我感谢您还来不及,怎么会恨您呢?”

“你这样想就好。你回去告诉小廖,就说我同意她到你那里工作,老同志要支持年轻人嘛。不过,你可要好好帮她,她可不像你那么踏实,干事太毛糙,心也浮,还短炼。”

“我知道了。您想吃点儿什么,我来帮您拿。”我连忙点头,不想让处长犯老毛病,以免破坏和谐的气氛。我拿起一包点心,打开来摊在她的面前,又帮她倒了杯热水。

看见点心,处长的话题就转了:“小陈,你的心很细,我原来在办公室吃过这种点心,被你记住了?”

“是啊,这种点心口感比较好。”我顺嘴胡说,天知道我什么时候看她吃过这种点心。

正在这时,她同屋的病友回到房间。看到堆成小山似的各种食物,这位30多岁的大嫂快人快语,张嘴就说:“大姐,瞧你儿子多孝顺,买来这么多东西,将来我儿子有你儿子的百分之一我就阿弥陀佛了。”

大嫂的话让处长

剧烈咳嗽起来,我连忙把水杯递给她,她喝了几口水才平静下来,眼角挂着泪珠笑着说:“你这个人啊,不搞调查研究就乱说,小陈是我的同事,我儿子能有这么好吗?”

“哎呦,瞧我这张嘴。小陈同志,你别在意,我这人就好满嘴胡说。”

“没关系的,从年龄上来说,您的判断没有错。”

“瞧这小伙子,跟我弟弟一样,会说话,招人喜欢。”

“行了,你赶紧找点儿喜欢吃的,把嘴堵上,别再遭践我们小陈同志了。”处长拿起床边的一袋饼干,顺手扔给了大嫂。

我心情愉快地起身告辞了。走出住院楼,一轮明月已然挂在天边,我点燃了一支烟,发现今晚的月亮比太阳还亮。

小廖的确是一把好手,她的加入用如虎添翼来形容书店的发展是非常恰当的。从她站柜台开始,到担任我的副手,只用了1个半月的时间。这个漂亮的姑娘,浑身洋溢着用不完的精力,而且真如她所说的,干活不惜力。就拿包书来说吧,修长的手指被绳子勒得走了样,她照样干得比谁都欢。

有她的帮助,我可以从书店的日常管理中脱出身来,寻找新的发展项目。书店的自有资金超过了一百万,可以搞点投资了。在我和出版社打交道的过程中,我了解了出书的整个过程,如果能抓住好的书稿,肯定是保赚不赔的。我认识的几个书商,都是这样发财的。我和小廖交换了意见,她赞同我去干,书店有她盯着就行了。

经过审慎的市场调查,我把投资锁定在日语讲座上。和我们一衣带水的日本,在二战后的废墟上创造了令全世界目瞪口呆的奇迹。这个大和民族有一股子同仇敌忾的邪劲,把狭长的国土变成了生产畅销产品的大本营。伴随着日货在中国大陆的挺进,日语热日渐升温,终于酿成了一场学习风暴。各种学习教材大批涌现,但使我感到奇怪的是,还没有一家电视台开办日语讲座。我想起了当初我的书店销售北京电视台少儿英语讲座教材时的壮观景象,决定让历史的喜剧重演。

中央电视台的一位编辑非常支持我的想法,向我推荐了北京大学的马教授。马教授不仅是日语权威,更重要的是他手里有一套日本人编写的《最新标准日语教材》。我带着小廖登门拜访马教授,一顿饭加上两万块钱,事情就搞定了。马教授在拿稿酬的时候讲,关键不在钱多少,而是看中你们是干事的人。他亲自担纲主讲人,率领几个弟子大干起来。天道酬勤,不到3个月,投资20万,一切准备就绪,中央电视台开播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像是在做梦,有10家印刷厂同时赶印教材,从全国各地赶来的书商踢平了我的办公室的门槛,订数像火箭似的往天上窜,10万,20万,30万……我担心自己要和这订数一起发疯了,每天无数次地问小廖,订数还长不长?每次小廖的回答都让我浑身发软,还在长,还在长!当中央电视台第一轮的讲座终于播完时,订数的增长速度才缓下来。小廖告诉我,订数停在了100万上。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连小廖都不许进来,好好地算了一笔帐。把投资和全部开销除去,我净剩了300万。天文数字,让人激动得浑身发抖的天文数字。挣钱竟如此容易,简直像在开玩笑。这一夜我失眠了,不是不想睡,而是睡不着,我开着车,在北京城里

疯转了一夜。好在我的车速比较正常,没和交警发生什么冲突。实际上我是希望出点什么事,以证明我不是在梦里。

突然到来的巨大财富,把我和小廖一起搞晕了。在我决定给小廖30万元奖金的那天晚上,我们在长城饭店喝醉了。第二天早晨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和小廖赤身裸体地躺在一个被窝里。我怎么也想不起来我们是如何躺在一起的,只觉得谁在和我们开玩笑。

“怎么会这样?”我问。身边躺着一个大活人,肯定不是在梦里。

“怎么了,老板?”小廖扭过头来问。

“我问的是我们怎么会躺在这里?”我的头脑已经清醒过来。小廖冰清玉洁的气质,娇美如花的容貌,是很容易让人动心的,我当然也不例外,但她是我的同事,我的下属,再说她已名花有主,男朋友属于技术精英一类的人物,经常拎着提包走世界。尽管我的婚姻生活一团糟,我也没有过任何非分之想。

“很简单啊,昨天夜里你喝醉了,我就开了房间,和服务生一起把你弄到了床上。”

“开了房间,还和服务生一起?”我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昨天夜里我是怎样醉倒的,只记得喝了不下3瓶红酒,我们由工作谈到家庭,谈到各自的爱人。我记不清楚我都说了些什么,依稀能够回忆起来的是小廖在烛光下飘飘荡荡,不远处的钢琴师正在弹奏着一首优美的钢琴曲。

“是啊,你那么大个子,我哪儿搬得动?”

“为什么不给我送回家?”

“我又不会开车。”

“你可以叫辆出租车送我。”

“你老婆那么吓人,我敢送你回去吗?”

“也是,她会把我们俩一起吃掉的。起来吧,去吃点早餐,然后去办正经事。”

“不嘛,我想再躺一会儿。”小廖把双手枕在头下,眼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忽然,她笑了起来,先是小声笑,接着把笑声放大了,最后坐了起来,捂着脸弯腰大笑。

我望着她白玉般光洁的后背,好像看到一串串笑声从上面滚落下来。她的笑搞得我一头雾水,不知有什么好笑的。要说实在找个可笑之处,也许我身上的囊肉和她健美的体型反差过大。但即使这样,也不至于让她差点笑背过气去。等她笑得差不多了,我开口问她:“你笑什么?说出来让我们一起笑。”

“没笑什么,就是想笑。”小廖扭过脸,一脸天真无邪的样子,但说完又笑了起来。

“你可真怪,没什么好笑的,却笑得这么开心。”

“我笑是觉得钱挣得太容易了,像吹气泡似的。昨天晚上你给了我30万,30万是我原来一辈子都挣不来的。你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我想辞职去周游世界,可是我又舍不得离开你。”她说着,趴在了我身上。

“小廖,快别这样。你不是爱上我了吧?”

“你说我美不美?”她答非所问。

“美,可以说非常美。”

“你说你是不是个传奇英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我对自己应该有个评价。

“这不就得了,美人爱英雄,天经地义。”小廖支起身子,把两个挺拔而饱满的乳房对向了我,小小的嫩红色乳头离我的嘴不到10公分,让

我产生了短暂的眩晕感。

“可是我已经有家庭了,你也有了男朋友。”我咽了口唾液说。

“两回事。我把自己献给英雄,是对自己生命的一种创造;你和妻子过日子,是依法行事。爱是一种感觉,感觉到了,自然要放电。不需要未来,不需要承诺,只要曾经拥有,瞬间就等于永远。”

“你别想入非非了,我们说好了,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那我要管不住自己呢?”

“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那就让我们一起努力吧。”

我们努力的结果是,在那个美妙的清晨,我用一个30多岁的男人的激情,小廖用一个漂亮女人的万种风情,我们共同游历了一次情爱世界。那是一种惊心动魄、死而后生的历险,以至于我们在喷头下淋浴时必须要紧紧拥抱,才不会再次死去。

如果一个女人喜欢上了谁,无论如何是掩盖不住的。发生了长城饭店误睡事件之后,小廖变成了我身边的一朵花,随时随地用她逼人的香气袭击我,使我不由自主地放松了警惕,自得其乐地陶醉在花香中。那天商定的“就这一次,下不为例”的约定,被我们忘得一干二净。拥抱接吻成了家常便饭,偶尔的做爱更使我们把各自的伴侣丢在了脑后。男女之事,水到渠成,不刻意去追求,来了也不回避,性爱完全成了愉快的享受,我至少觉得小廖的热情对我们紧张而忙碌的工作不失为是一种愉快的调节。如果时间允许,我们还会搞出点小情调,开车到郊外,一起去爬山,游泳,吃农家饭,站在山顶上狂呼乱喊,钻到树林里享受日光浴。当小廖在草地上赤身裸体地追逐翩翩飞舞的蝴蝶时,远处有漂浮的云,近处有青色的山,周围有芬芳的花朵,在暖洋洋的阳光下,睡眼惺忪地欣赏着这一切,那种感觉好似到了仙境一般。我们不在乎对方已拥有另一半,也不用为对方负什么责任,轻轻松松,自在地用生命的激情享受我们共同拥有的时间、经历和感受。

放松警惕,自然会遭遇危险。那天晚上下班后,我们一起到外面吃过饭又回到了办公室,小廖要核查一天的营业额,我要审发《人才》杂志下一期的稿件。此时,整个书店已一片漆黑,员工们都下班回家了。其实,员工们现在都是我的铁杆,前不久我给每个人至少发了1万元奖金,这笔巨款足以让我的手下对我忠心耿耿,把看到却不该说的事烂在肚子里。小廖不到1个小时就完活儿了,她从后面搂住我的脖子,把我从老板椅上连根拔起,拥到了沙发上。我们很快就进入了你来我往的激烈场面,小廖的高潮总是比我提前到来,她喜欢用快节奏把事情搞得如火如荼。

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事先没有一点征兆,没有脚步声,没有敲门声,门是被人从外面猛然推开的。林姝突然闯了进来。此时,小廖正坐在我的身上,我的感觉仿佛是一脚踏空,从天堂坠入了地狱。我们太粗心了,在偷欢之前怎么就忘了锁门和关灯呢?如果从外面给人以人去楼空的感觉,林姝就不可能突然闯进来了。

小廖见过林姝,也听我讲过我们夫妻之间的战争故事。作为女人,她无法理解同为女人的林姝。她怵林姝,觉得她是从上辈子追来向我讨债的冤魂厉鬼。每次见到林姝她都躲得远远的,实在躲不开就点个头,算是打了招呼。在这种场合见到林姝

,她好像耗子见了猫,浑身只有哆嗦的份了。

“我说你怎么老不回家,原来是被狐狸精迷住了。”林姝关上门,恶狠狠地说。“接着干,让我看一看你们这对狗男女是怎么偷情的。”

我推开小廖,站起来提好裤子,安慰小廖:“别怕,大不了离婚。”

“你说什么?”林姝冲上来,一把揪住小廖的头发,质问道:“你要为这个狐狸精和我离婚?平常你老跟我装假正经,原来你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告诉你,离婚别想,你不爱我可以,但你休想去找别的女人。”她使劲往下拽小廖的头发,让小廖的脸整个朝向她。“我警告你,立即从我老公眼前消失,否则我对你不客气,我他妈宰了你这个小兔崽子!呸,滚!”她对着小廖的脸啐了一口唾沫,一使劲把小廖拽倒在地。林姝本来就人高马大,发起怒来更有一股势不可挡的力量。小廖倒在了地上,而一缕头发却留在了林姝的手里。

小廖的眼泪出来了,她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一言不发地走了。我无法为小廖打抱不平,我的手举不起来,因为法律、道德、孩子、父母、社会等等,这些与男女之情无关的因素,像一条条锁链捆住了我的手脚,我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被称为老婆的人在撕打曾给我带来无限欢娱的女人,却想不出任何办法。我软弱,不能不软弱;我气馁,不能不气馁。面对一个疯狂的女人,我对小廖的爱怜是多么的不堪一击,好像一个彩色的肥皂泡撞到了坚硬的岩石上,美好的幻影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赶走了小廖,林姝俨然成了一个胜利者。她的脸上挂着武则天式的骄横微笑,挥着小廖的一缕头发,对我喝令道:“走,回家,回家我再跟你算帐!跟我装孙子,骗我,你以为你是谁,老娘我不是3岁的孩子,我早就盯上你了,我就不信抓不到你的把柄。有把柄在我手里,我看你再敢骗我?”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就像水低于零度要结冰,超过了忍耐极限,软弱自然会被刚强所取代。她的态度和刚才那一幕叠加在一起,在我胸口瞬间燃起了一团烈火,把我变成了一只暴怒的狮子。我猛然冲向她,一把将她推到门外,大声吼道:“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林姝被我的激烈反应搞蒙了,她指着我,半天才哆哆嗦嗦地说出一句不完整的话:“你等着,有人会找你算……”

“我等着,你去,去找人,我他妈就等着跟你算账呢。”说完,我转身进屋,把门狠狠地摔上了。这门要是能够掩断我和林姝的关系,那真是谢天谢地了。

我和林姝的夫妻关系应该说早已名存实亡。她喜欢吵闹。生下雨生后,开始还好,说贤惠不够,说温柔差点儿,但多少有点女人味儿了,可好景不长,随着她的身体渐胖,脾气也随之见长。本来她就是个火爆脾气,又见长了以后,就使她常常处在歇斯底里状态,有时我们之间一句话不对付,她就开始发作了。自从她爹当众给我父亲下跪赔罪之后,她没再跟我动过手。她的歇斯底里一般发作时间为两天左右,接下来会平静三两天。我采取的策略是同屋而居,分床而睡,充耳不闻,视而不见。因为我太喜欢雨生了,按照我和林姝之间达成的“她生我养”的协议,我把照顾雨生当成一项神圣的使命。在我的情感空间里,已经容不下林姝的非难了。她的歇斯底里在我身上找不到落脚点

。她惟一能够引起我注意的就是如何照顾儿子雨生。在她脾气好的时候,儿子能够享受到母爱,一旦她进入歇斯底里状态,儿子就成了她的出气筒,多半会挨骂或挨打的。而这是我最不能容忍的,每当她折磨儿子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地予以反击,和她不共戴天地战斗一场。本来就薄的夫妻情分,被战争的炮火摧残得千疮百孔。

我的工作正在向事业发展,工作可以应付,事业就要全身心地投入。白天是事业,晚上是儿子,一肩担两头,没有林姝的位置了。她在我身边晃来晃去,只是晃来晃去而已,进入不了我的内心世界。我的冷漠只能加重林姝的病态心理,她需要我注意到她的存在,她不能容忍我对她的忽视。毕竟我是有一定知名度的作家,又靠自己的努力打下了一片可以纵横驰骋的天地,她周围找不到比我更优秀的男人了,退一步说,即使有这样的男人,那也和她毫无关系,在这个五彩缤纷的年代,有哪个优秀的男人还会娶个泼妇回家呢?

今天晚上被她抓了个正着,她以为这是在我们夫妻冷战中取得的一个伟大胜利,可我却认为这是斩断婚姻锁链的一个绝好机会。她可以说我对她不忠,不仅在情感上背叛了她,而且有了实际行动。我不会否认的,因为我是在情感和生理上都是正常的成熟男人。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愿意赔偿一切损失,条件是把孩子给我,然后就一刀两断。人生如茫茫大海,断了缆绳的船让它自由飘荡好了,何必要拴在一起,磕磕绊绊,除了伤痕累累之外,随时还有可能触礁沉没。

这是我的一相情愿,没有得到林姝的认可。她为了惩罚我的不忠行为,在我把她关在门外之后,立即采取了非常行动。当天夜里她就把我的父母、姐姐和儿子雨生叫到了我的办公室。当门外传来父亲威严的声音时,我不得不起身开门。

我的办公室成了大批判的战场。林姝的表演天赋被她发挥得淋漓尽致,她举着小廖的那缕头发,向我的家人痛哭流涕地控诉我的不忠行为,诉说她带着孩子有多么的不容易,她是如何辛苦地操持着这个家。我今天所取得的一切成就,都是因为她的无私奉献。她说我要是不要这个家了,她就去死。她的表演很成功,我的家人无一例外地站在了她的一边,并对我进行了严厉批判。

父母都出身于书香门第之家,把家风看得比什么都重。父亲说,和林姝一天没有离婚,就一天不许有别的女人,否则他就不认我这个儿子。母亲说,夫妻离婚对孩子的伤害最大,她教过单亲家庭的孩子,这些孩子的心理多少都有些扭曲,孤僻,多疑,敏感,自卑。她不会允许自己的孙子变成那样的孩子。聪明的小雨生寄托了两位老人太多的期望,他们希望自己的孙子无论在生理还是在心理上,都是一个健康的孩子。姐姐也从孩子的成长角度,劝我把夫妻关系维持下去。她把雨生当成了自己的儿子,觉得全世界的孩子都不如雨生好。她居然十分同情地说,女人当了母亲后实在不容易,男人应该顾家,这是最起码的责任。

我承认他们说得都有道理,但是,作为当事人,他们忽略了我的感受。这么多年了,作为林姝的男人,我忍受着不该忍受的痛苦。我和小廖的越轨行为看似偶然,实际包含着必然因素,如果不是小廖,也会有小张、小王,总之是不可避免的。男人的情感需要慰籍,需要宣泄,当在自己的

妻子那里长期得不到所需要的情感回报时,他必然要为自己终日沸腾的情感寻找归宿。在这种演变过程中,情人会变得有血有肉,周围开满了鲜花,而妻子则成了徒有其表的空壳,在凄风苦雨中摇摇欲坠。

林姝手中的头发,是我和她彻底决裂的导火索。我抱定和她一刀两断的决心,等他们都说完了,才把心里的话吐了出来:“今天晚上的事,我承认是我的不对。但是,我为什么会走这一步你们想过没有?一个巴掌拍不响,我和林姝的夫妻缘分早就尽了,从结婚到现在,快10年了,别说幸福了,就是图个平静的家庭生活都不可能。人就活一辈子,何苦要彼此折磨到底呢?我既然走了这一步就不想回头,林姝即使认为我有1万个不是我也认了,我惟一的要求就是分手,把孩子留给我,其他的我不会提任何条件。”

“你真要离婚,为了那个小妖精?”林姝恶狠狠地问。

“不是为她,是为我自己。”我冷静地回答道。

“告诉你,除非我死,否则你休想!”林姝疯了一般喊道。

“生命是你自己的,你不珍惜我也没有办法,但我的决心不会动摇。”我不怕威胁,为了自己后半生的幸福,我不会妥协的。原先我还怕林姝对我下毒手,现在我不怕了,我不再是个软弱的男人了,我追求了幸福,即使得不到,哪怕为此牺牲自己宝贵的生命也值了,因为我是倒在追求幸福的道路上的。

“好你个姓陈的,我现在就死给你看!”林姝说罢,从后腰拔出一把尖刀,伸手把儿子雨生搂在了怀里,用歇斯底里的声音狂叫:“我们娘俩一起死,死了变成厉鬼去追你,让你也不得好死。”说罢,她把尖刀举了起来,刀尖对准了雨生的心口。

我被她的举动吓呆了。我知道这个疯婆子什么事都敢干得出来,但没料到她想杀死自己的儿子。屋里静极了,我的家人被在灯下闪着寒光的刀子吓傻了。

母亲最先醒过闷儿来,用颤抖的声音乞求林姝:“快把刀放下,别吓着孩子。我求你了。”

父亲想用他的命来换雨生:“林姝,你把孩子放了,要杀就杀我,是我生养了你的丈夫,你最该恨的人是我。”

姐姐把挽救雨生的希望寄托在了我身上:“小弟,你不要再说什么离婚的事了,赶紧认个错,让林姝先放了孩子。”

“姓陈的,我再问你一句,你还提不提离婚?”林姝两眼发直,好像在说她的最后遗言。

我的大脑变成了一片空白,披头散发的林姝此刻真如一个厉鬼在撕咬着我的心脏。我宁可死,也绝不会让她伤害我的儿子。我爱雨生胜过我的生命,任何不利于他成长的因素都是我所不能接受的,何况他现在有生命危险呢?但是,儿子在林姝的手上,她现在已失去理智,她再受到一点点刺激,儿子就会命丧她手。假如儿子就这样夭折了,我这个作父亲的还有何面目活在人世?雨生和我要是都走了,父母肯定会悲痛欲绝,如果悲伤过度,谁能保证他们不会随风而去呢?

我瞪着林姝,乞求她的良心发现,把刀和儿子一起放下,能够和我理智地讨论夫妻关系问题。但这种设想如同白日做梦,林姝在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对于决心一死的人,劝慰等于对牛弹琴,对石唱歌。

儿子雨生忽然打破了僵局:

“妈,你想杀我就杀吧,我不会怨你的。你们整天吵闹,活着一点儿意思也没有。”

“雨生,你在胡说什么?这是我和你妈之间的事,和你没有关系。”儿子的话对我如同当头一棒,使我猛醒,在刹那间找到了儿子性格内向的缘由。雨生很聪明,但也很内向,我曾经错误地认为这是天生的,没想到我和林姝长期不正常的关系已经扭曲了雨生的性格,小小年纪,他居然把生死当儿戏。

“爸,要我活下去你们就别离婚。我不能没有爸爸,也不能没有妈妈。要是你们离婚了,我就死给你看。爸,你答应我吗?”雨生一本正经地说。

儿子的话把我逼上了绝路,在我的个人幸福与儿子的生命之间,我只能选择后者,因为我是雨生的父亲。一个父亲只有给孩子生命的义务,却没有剥夺孩子生命的权力。面对儿子乞求的目光,我把像山一样沉重的头点了点说:“我答应你。”

林姝突然号啕大哭起来。刀子从她手里掉到地上,她作出了一个疯狂的举动,跪在儿子面前,抓着儿子的双手,拼命地拍打自己的脸,边打边作践自己:“妈妈不是人,你打妈妈,你打,你打!”

酸甜苦辣突然涌上我的心头,我无法再看下去了。作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我太失败了。我转身走出房门,点燃一支烟,沿着大街向前走去。淡蓝色的烟雾飘向万家灯火,此刻有多少个家庭在享受天伦之乐,又有多少个男人像我一样要面对身后如此一对母子呢?心乱如麻,大脑如焚,此生如此,无法逃避。儿子我不会放弃,永远不会,那么林姝呢?林姝就算我身上的一块肉吧,不管这块肉是怎么长的,都无法甩掉了。夏娃是从亚当身上抽下来的肋骨,所以他们才会有伊甸园里的浪漫。林姝是硬长在我身上的肉,比泰山还要重,我命里注定要背着她在生命的旅途中艰难跋涉。

玉兔东升,吴刚又开始砍树了。那种斧子一离开就会自动愈合的树,吴刚已经砍了上千年,他还要没完没了地砍下去。和他相比,我还没有那么累,至少儿子使我倍感欣慰。其实他对自己的父亲没有过高的要求,就是别让他失去双亲中的一个。他的要求我不会拒绝的,这是一个父亲面对浩瀚夜空发下的誓言。

小廖辞职了。收到她通过邮局寄来的辞职信后,我打电话给她,约她在天伦王朝酒店见最后一面。她犹豫片刻后同意了。

我在银行为她办了一张20万元的存折,打电话向林姝请假。请假的理由当然是编的,为了儿子,我必须要学会欺骗。她同意我晚上去和客户应酬,但10点钟之前必须回家,此外,还要上缴给她300元请假费。上次她捉奸成功后,向我提出了通牒式的要求,在京期间,业务上的事都要在白天处理,晚上必须回家吃饭和睡觉,如果万一有推脱不掉的事必须晚上处理,要事先请假,同时要根据时间的长短交纳数百元的请假费,否则后果自负。她说到后果,我就想起那把寒光闪烁的尖刀和儿子的眼睛。除了同意她的要求外,我别无选择。好在我手里有300多万可以自由支配的资金,每次几百元的请假费对于我来说还不成问题。只要能买来平安无事,再多一点儿我也心甘情愿。

小廖如约而来。和几天前相比,她脸上的表情多了一份沉重。在萨克司管吹出的忧郁的舞曲中,她贴在我的胸前,幽幽地说:“我

要去美国了,和我的男朋友一起走。我不会忘记你的,你是个了不起的人。”

“我一直想说,对不起,是我让你受罪了。一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我心里就……”

“老板,别说了。我感到痛苦的不是我自己,我是为你,你那么优秀,却找了那样一个女人做老婆,真是不可思议。”

“是我当时太轻率了。一失足成千古恨,这就是命。”

“为什么不分手呢?像你这样的人,会有许多优秀的女孩子追求的。”

“我不会和林姝分手的。”

“为什么呢?”

“为了我的儿子。我不想让儿子从小生活在单亲家庭。”

“为了儿子牺牲自己的幸福,值吗?”

“和儿子没有什么值不值的问题。作为一个父亲,保护孩子的身体和心灵,是他必须要履行的义务。”

“我很敬佩你,但我做不到,所以我将来结婚后,不打算要孩子。”

“我尊重你的选择,也祝你在国外有所发展。”

小廖抬起头,把脸贴在了我的脸上。我们没再说什么,紧紧相拥,在昏暗摇曳的灯光下,踩着忧郁的舞曲,送走了属于我们的最后一个夜晚。在分手的时候,我把存折递给了她,她看也没看就放进了手提包,说了声“谢谢”,就让司机开车了。

看着消失在夜幕中的出租车,我蓦然升起一种感觉,觉得小廖的离去将会把属于我的什么东西带走。

事实上,小廖把我的好运带走了。

老局长退休了,新局长上任。他上任没多久,就出台了一系列整改措施,落实到我的书店,就是取消承包制,我们这个集体所有制的书店挣的每1分钱都属于了国家财产。我这个当经理的只能和其他员工一样,拿岗位职务工资。原来由我决定的员工工资、奖金、补贴标准等,都要由局财务处批准才能执行。因为我同时兼任《人才》杂志编辑部主任一职,所以给了我一个选择机会,拿主任职务工资还是拿经理职务工资都可以,但只能在一边拿,不能拿双份。我不在乎工资在哪边拿和拿多少,关键是不能这么随意改变。我已经签了第三个5年承包期合同,每年的承包费由当年的5万涨到了50万。钱不在多少,而在于机制。核定下一个准数,我干就是了,挣多了是我的,挣少了我认赔。把话说在明面上,把事写在合同里,其他的事就是我怎么干了。这下倒好,来个釜底抽薪,干成什么样都无所谓了。但有一条,单位保你的工资收入,大锅里面有你的饭吃。如此一来,谁还玩命干,只有瞎混日子了。

我把书店的营业时间调整了,上午9点到中午11点半,中午休息1个半小时,下午是1点到5点。员工的精神状态随之懈怠了,图书销售额大幅度下降,奖金由平均1千元降到了不足100元。书店很快下滑到维持的状态。

《人才》杂志一直没有多大起色,当年我雄心勃勃地接过来,以为能够干成一番事业。我前后投入了100多万元,将杂志改成大16开的国际流行开本,增加了彩页,搞了几次声势浩大的宣传活动。杂志在社会上有了一定影响,眼看就要进入快速发展的轨道。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编辑部的原班人马,一共9个人,在副主任的带领下,向我摊牌了。他们提出,杂志由他们来办

,我只是挂名和出钱,需要多少钱我就拿多少钱,否则他们就集体撂挑子。此时,书店的业务发展正如日中天,我抽不出更多的精力来管杂志。他们要是走一两个还可以,全部撤退,杂志肯定要关张。我不能完全接受他们的要求,在文章付印前我要审稿,至于费用,采取实报实销的方式。他们接受了我的要求,但钱花了很多,杂志却没有起色。在我的开销里,有编辑部每人每月1千元的奖金,这个数是局机关干部奖金数的5倍。钱大家拿了不少,活儿却干得不漂亮。有个编辑在底下曾对我说,大家都看你拿得多,所以没有积极性。这叫什么逻辑?自己已经拿很多了,还嫌别人拿得多,真应该让他们喝西北风去。新局长的措施下来了,他们的奖金被我一扫而光。我对各位编辑老爷说,什么时候杂志不亏本了,什么时候有奖金。不仅如此,我还把编辑费取消了,明明就是干着编辑的工作,还拿什么编辑费?新局长不让他属下的工作人员拿双份工资,编辑费理所应当砍掉。

副主任不闹了,他和他的原班人马一样,苦着脸准备过苦日子了。我对他们一点不可怜,机会来了不懂得抓住,老想着天上掉馅饼的美事。机会错过去,天上掉的就是冰雹了,而且砸得你无处藏身。

杂志还要正常出版。新局长是从新闻口调来的,十几年前在编辑岗位上战斗过,因为编发过几篇有影响的文章,从普通编辑的岗位上一步步走上了领导岗位。他对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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