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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阅读(1 / 1)

十以上魔族同意才进行的。相信殿下在魔界待了这么一段时间,也该有所感悟。”

我说:“那我很想请问陛下,所谓形式阶级制度真的只是形式上的?在一个自由的国度,怎么会有奴隶船这种事物的产生?犯有同样罪的堕天使大恶魔和小恶魔牛头人,为什么前二者的惩罚要重于后二者三至四倍?为什么罗德欧加的居民几乎没有低等魔族?最后一点,连魔界最强战士、撒旦之子玛门殿下都带头吸食阿芙蓉膏,以残忍的方式砍杀神族,陛下却还打着‘平等自由’的旗号攻打天界,这又算什么?”

玛门拉了拉我的袖子:“喂喂喂,怎么扯到我头上了?”

路西法说:“那依殿下之意……”

我说:“希望路西法陛下能做出承诺,一千年内不再对天界发动战争。”

路西法没有说话。

别西卜说:“米迦勒殿下,让我来回答你你所提的问题……”

“停。”路西法摆摆手,“我接受。”

所有魔族高官都开始低声唏嘘。

我拿出一张纸,一只白羽毛笔,放到路西法面前。他毫不犹豫写了停战书。

亚巴顿忽然站起来,怒道:“这么重要的东西就擅自决定,陛下如此骄傲,何必披着人道主义者的面皮搞?”萨麦尔也站起来了:“亚巴顿,你最好给我把你那张臭嘴封了!”他指着我,声音越来越大:“要不是因为这个——”

“够了!”路西法打断道,“今天到此为止。”

他站起来,扯下衣服,快步离开大厅。

在他伸出右手的那一刹那,我看到了他黑手套与袖口间的手腕,白森森一片。

肯定是眼花了。

聚餐就这么不欢而散。在数名贵族的白眼下,我想再过几日,我就可以凯旋回归天界。

回到拜修殿,懒得唤别人,自己就开始收拾东西。可惜法力不够,变成小孩模样,手短脚短,做什么都不方便。收到一半,擦擦汗,在床上坐下,发现自己两条腿还蹬不着地面,郁闷地倒下去。

唉,变小怎么会这么麻烦呢。

我摸了摸肚子,想想小孩还真的麻烦,现在变小已经很烦了,真不知道以后会怎样。

对了,孩子……

它还没有名字呢。

突然想起了哈尼雅。哈尼雅的名字很好听。哈尼雅……白天我居然会生他的气,太冲动。其实是我做的不对。回去应该和他好好道歉,好好谈谈。

我扑扑翅膀,飞到阳台上。

对面的窗户难得把厚重的帘子挽上,露出大到看不到墙壁的房间,还有被紫黑光笼罩的卧室大床。床铺已经整理好,黑天鹅绒的被褥齐叠着,压在白生生的柔软床单上。

房门忽然被推开,莉莉丝扶着路西法进来,按在床上坐好。

路西法身子微微晃了晃,似乎喝醉了。

这……难道是我的错觉?他都有喝醉的时候?那魔界的酒不都得耗光了……

莉莉丝脱掉外套,擦擦汗,开始替路西法脱衣服。

手刚一伸过去,路西法就一把扯住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莉莉丝挣扎着想站起来,却给他死死抱住。他抱着她开始疯狂亲吻,然后反身把她压在

床上。

莉莉丝又象征性地推了他一下,很快就屈服了。她把手伸到他裤子里动了几下,双腿缠上他的腰。

帝都的巴洛克楼房重重叠叠,一片黑寂中透露出星点灯火。

繁复的华衣重重叠叠,一片黑绒中透出白雪肌肤。

我看了看天上,银河星斗洒满夜空,光芒明似水。

明天就回去吧。

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我转过身,靠在栏杆上笑了笑。

宝贝,原谅我没有给你取名字。

双亲如此尴尬的关系,只会让你的人生更加尴尬。

天使与恶魔的孩子,注定不会得到幸福。

我很爱你,但是事到如今,我与他之间,连回忆都成了负荷。

今天晚上,是我与你在一起的最后一夜。

宝贝,虽然你再不会看到,但是我仍想对你说,圣浮里亚的阳光很美,很美。

终于走出瓶颈,擦汗,擦大汗。

《天神右翼》之《原罪》下 by 天籁纸鸢

清晨,落地窗上传来砰砰的响声。我坐起来,揉揉眼睛,飞到窗前处拉开长帘,立刻看到一张妖媚的小脸。这一下,我愣了,他也愣了。我慢慢拉开窗户:“玛门?找我有事麽?”凉风刷的吹进来,我打了个哆嗦,立刻扑回床上躺著。

玛门走过来,两条腿又长又直,坐下来时就像两根杆搭一块。他拉起我的头发,放下,拉起,又放下:“米……迦勒?”我裹在被子里,整一个猛虎卧地式:“这两天身体不大好,变小了节省体力。”玛门伸手到我的被窝里摸,探到我的手,握住,然後使力把我往外拖。我说:“我困得要命,让我再睡会。”玛门说:“都十二点过了,你还睡呢?”

我唰地坐起来:“十二点过?”玛门指了指窗外黑色锺塔:“自己看了。”我直僵僵看著外面,我还想七点起来呢……现在要走,跟路西法打个招呼,肯定少不了客套,依他的性格,肯定又要搞什麽欢送会……我现在变成小孩样,还要带上那一堆天使,根本来不及回去。

玛门石榴红的大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然後他慢慢靠近,捏了捏我的手臂。我抬头看看他,他继续毫无顾忌地捏我的胳膊。我再看看他,他又开始捏我的肩膀。

最後,他点点头,总结发言:“好小……”

我拨开他的手,坐起来整理衣服。他把手放在我的腋下,提起来,抱到他腿上坐著。我习惯平视人,这时却只能看到他颈子上挂著的银链,最下端垂著一个镶有黑珍珠的撒旦之子坠。我把脑袋仰了四十五度,才看到他的脸。玛门眼睛弯成了新月,很快樱瓣似的唇就印到我的额头上。

我说:“好了,放我下来。”

玛门捏捏我的脸,又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圆溜溜。”

我汗……这孩子是恋童癖吗?

玛门笑吟吟地把我抱起来,转了几圈,我就看到自己的小衣服跟著飞啊飞。最後他放我回床上:“你就一直这样吧。”我说:“为什麽?”玛门说:“这样我好欺负你。”

他轻轻理了理我的翅膀,捧在手里摸了几下,最後低下头,亲了一下。

这小子……

我一巴掌拍到他的脸上,结果上了脸都是

很小声的,跟苍蝇叮牛尻子似的。唉,变小了真麻烦……

玛门说:“行了,我们不在这里闹,我带你出去玩。”

我说:“去哪里?”

玛门说:“人骨教堂。”

我微微一怔,说:“为什麽?”

玛门没说话,捞了衣服就给我穿上,动作快得就像一打字机。

他弯曲著手臂,让我坐在上面,一路往潘地曼尼南的北边飞去。寒风刮得人脸有些疼,大雪把罗德欧加渲染成了童话里冰天雪地的世界。我抱著他的脖子,依偎在他胸前,半晌才发现自己忽然变得喜欢依赖人,很快隔他远了些。

玛门说:“身体不好逞什麽能,抱紧了,不然我扔你下去。”

我说:“你扔吧,反正我能飞。”

玛门恼得在我屁股上狠狠拍了一下,我一口咬在他肩膀上。他大声抽气,我很俗气地在他面前晃了晃v形手势。

嘿嘿,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 kitty!

大教堂耸立在帝都正北方,塔顶就像一根尖而细的鱼骨头。这里有不少人看守,站在门前一排排真跟人骨似的不说话。玛门抱我走进去,穿过一道长长的,暗灰色的行廊,一股阴寒的肃杀之气迎面袭来。

再一抬头,我彻底惊住了。

放眼望去,全是骷髅头。

道路左右两边著上百块人骨做成的蜡台,正前方有一个七八层的人骨架,每一层中间摆著一个头颅。天花板,墙壁上铺的是四肢骨,花毯也用翼骨装饰,这辈子从来没见过这麽多的天使骸骨,我下意识抱紧玛门的脖子。

难得平时嘻嘻哈哈的玛门也默默不语,径直走进教堂深处。

教堂的规模比我想像的要大得多,就连吊灯都是由数百根小腿骨垂下,又由数百个手骨连接而上,每一个骷髅头都被摩得极薄直至透明,里面燃烧著淡青火焰。

最大的吊灯下,是一座神坛。不同大小的人骨堆砌的神坛,图案则由肋骨镶嵌。六芒星、王冠、垂带等装饰,均由骨头拼凑而成。神坛下方是一个椅子,椅背後是张开的六翼骨头,就像被撕碎的蜘蛛网。面前的高台上,摆放著一个小天使骷髅。

玛门带著我走到它面前,轻轻抚摸它的头骨:“这就是我的哥哥,原本该叫玛门的孩子。他死了以後,老爸就把他给弄到这里来了。”

那个骷髅真的很小,就像一个初生的婴儿。身後的四支小翅膀微微展开,双腿弯曲,跪在高台上,十指交叉相扣,似乎正在做祈祷的动作。

空空的眼眶,空空的嘴,无血无肉……只是一个森白的骨架。

玛门说:“那天晚上我太激动了些,说了许多过分的话,其实我是很喜欢他的,尽管我只见过他这个模样。米迦勒,我向你道歉。”

我摇摇头,挣扎离开他的身,飞在半空,手指一丝丝抚过他身上的每一根骨头,僵冷的,坚硬的,但是觉得分外亲切。

我握住他合住的双手,在他额上吻了一下,小声说:“儿子,你一定长得很漂亮。”

玛门说:“听说他是长得很好看的……起码比我好看吧。所以,他是我爸的心头伤。这教堂修建了几千年,我爸只来过一次,就是把他的骨头架在这上面。”

眼眶有些热了,指尖颤抖。我握住他的手,最後终於忍不住将整个小骷髅紧紧抱住。

如果你还活著就好了。

那样,我就可以跟你说话,看你笑,看你展翅飞翔。

儿子,如果你活著,那该有多好。

“你很痴情,痴情得让我这里看了都痛痛的。”玛门揉揉自己的胸口,说得还真像那麽一回事。我说:“这件事就不要提了。”玛门在我肩膀上狠狠咬一口:“这是报复。”我点点头:“好好,报复报复。少肉麻就是。”玛门说:“有优点,我给你指出来,你该虚心接受。”

这……是什麽逻辑?

我说:“是,谢谢玛门小王子。”

玛门说:“再叫这个名字我就强吻你。”

这小鬼……等我力量一恢复,我让你知道什麽叫hello kitty变猛虎。

玛门在我耳边喃喃道:“但是,你有两大致命缺点。第一,意志坚定但是不懂反抗。”我说:“你这话不是很矛盾吗?”玛门说:“不矛盾的。不要忘记,命运由你不由天。”我说:“那是因为你年纪还小。”玛门说:“不是我小,是你老。”我说:“好好,我老。”

玛门不高兴了:“你跟我讲话非得用那种跟小孩的口气说吗?”

我重重拍了拍他的肩:“好,我不把你当小孩。你继续说,我的第二个缺点。我虚心听著。”

玛门笑了笑,露出两颗尖牙:“大天使长,你太脆弱了。”

这下我也定格了。

半天,我才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你没问题吧?”玛门抓下我的手,耳朵那排银环闪亮闪亮:“明明不堪一击,还装得顶天立地,你潜意识里就是有大男人主义吧?”我抽出手,笑得特别扭:“别逗了。我还有事找你父亲,先进去了。”

玛门亲了亲自己的食指中指,又把那两根指头放我唇上,冲我抛个媚眼:“你要披个装甲舰的壳也行,我可以隔著你的壳温柔,温柔,用尽我全身心的温柔,抚摸你,抚摸到你替我打开,你的心灵,和身体。”

我……我终於受不了了!

管他会不会还手,我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够了!你这小孩真的彻底变态了!”

玛门捂著脸,还露出一脸淫笑:“我不是变态的人,但我变态起来不是人。”

等我找到路西法的时候,基本上已经筋疲力尽。

而找他不难,尤其是在他弹琴的时候。

这一次只有他一个人。

卧室钢琴旁摆了一个不大却极其精美的架子,里面装满古老或崭新的琴谱。

依然只能从琴架的缝隙中看到他半垂的眉眼。随著朗润轻圆的琴声传出,他的手臂微微摆动,却因我这里的角度看不到他的手指。

我轻手轻脚走到他旁边,他弹错了几个音,却没有抬头。

他光著左手,右手戴著手套,修长的十指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轻轻敲击,舞成极美的形状。

“米迦勒殿下有什麽事麽。”他仍未抬头。

“只是想来跟陛下说一下,可能我暂时走不了。因为体质的问题,我们不能去人界。如果陛下这里不方便……”

“我非常开心你能在这里住下去。”

“谢谢陛下。”我顿了顿,“那我先走了。”

琴声忽然变得单调。我垂头看去,见他把双手垂在身旁。琴键上,他左边的黑手套仿佛有了生命,在钢琴上轻快跳跃。

我惊道:“真神奇。”

路西法抬头看看我,微笑道:“你带手套了吗?”

我点点头,从腰间取出自己的一对白手套。路西法拿过我的右手套,放在琴键上,用另一只手在上面点了一下。一道蓝光绕著它转了一圈,很快消失。

白手套也跟著动起来,音色又由单调变得丰富。

而两只手套一黑一白,依依难舍,就像密密麻麻的琴键。

路西法看著我,窗外飘零的雪瓣似自他身後落下。

“回不去,是不是因为有人开始反对你了?”

“嗯。”

“是……因为那件事?”

“不。不论我怎麽做,都会有人不满意的。”

路西法往旁边挪了些:“过来坐吧,给我说说怎麽回事。”

我迟疑片刻,走到他身边坐下:“有一丁点儿郁闷,想想我简直就是一头吃苦耐劳的老黄牛。说说是非就算了,他们还把梅丹佐给关起来……有时候真希望自己能创造奇迹,不让任何一个人在矛盾与选择中徘徊,当然,是说说的。那是理想的高度。”

路西法笑:“有理想是好的,可是我伟大的米迦勒殿下,你也真是英雄主义过头了。这个世界不会允许英雄存在,谱写历史的人,都是杀掉英雄的人。”

我说:“其实我觉得英雄的地位并不是很重要,活得开心就好。”

路西法说:“谁会在意你英雄的地位呢?他们在意的是你优越的感觉。”

我愣了愣:“是吗?”

路西法说:“高者寂寞,耐住寂寞才能更高,越高越寂寞。不是人人都能达到你这样的高度,所以你永远不能被所有人理解。”

我笑:“那这世界上最寂寞的人岂不是陛下和神了?”

路西法说:“还没觉得,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我说:“嗯,发展魔界,进攻天界,灭了我,灭了耶稣,灭了神,统一三界,把全天下的美人都揽入怀中……这些事都完成以後呢?”

路西法轻笑:“你说得我好像是个除了野心情色就什麽都不知道的大混帐。”

我说:“哦,原来是我误解。那陛下有什麽打算?”

路西法说:“现在我最心烦的事就是别西卜他们开始不满了,得想办法处理。”

我说:“这事我不会道歉,是你先对不起我。说点别的,最大的愿望呢。”

路西法说:“那个不可能实现,就不说了。”

我说:“哦。”然後隔了许久,我又问:“陛下酒量很好,昨天怎麽会喝醉?”

路西法忽然回头:“你看到了?”

我有些发窘:“嗯。”

路西法说:“这段时间力量比较弱,抵抗力都没以前好了。那我昨天晚上……真失礼。”我说:“没有关系,人之常情。原来陛下也有力量弱的时候。”

路西法点头。接著两人又无语。

钢琴上的两只手套优雅地舞动,很像两个人伸出手在合奏。

雪花拍打在玻璃窗上,发出冰渣破碎的声音。

我轻声说:“陛下……如果你有了孩子,会给他取名叫什麽?”

钢琴上的手套也弹错了音。

路西法压著声音说:“这才是你想问的,是不是?”

我说:“不,不是。我随口问的。”

路西法飞快取下钢琴上的黑手套,戴在左手上,然後把白手套扔到我的手中:“这孩子不能要。”

我慌乱地抬头:“什麽?”

路西法说:“拿了他。”

我呆坐在原处,又重复了一遍:“路西法,你说什麽?”路西法说:“你想生下来?你疯了是不是?”我说:“你的意思是,拿了他还有理了?”路西法说:“你有家庭,我也有家庭。你要他来做什麽?”

我说:“好,既然你没打算要过他……为什麽要做那种事?”

“为什麽要让我怀上他”这种话,哪个男人能说得出口?

我现在特别想揍死他。

路西法说:“那不关你的事。”

“路西法,你怎麽可以不要脸到这种程度?!”我猛地站起来,“我想要他,但是不是为了你!如果可以,我希望他是梅丹佐的孩子!”

厅堂空荡荡的。

雪越下越大,如同银柳的花瓣,纷纷扰扰。

路西法左手轻轻握住右手,把手套边缘往上提了些。

他眯了眯眼睛,淡笑道:“这就不要脸了?你觉得委屈?还是觉得羞辱?还是觉得我玷污了你?那好,我告诉你,以後这种事我不知还会做多少次,只要你待在这里,我就会和你做爱,做到你下不了床,做到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能拿我怎样,杀了我?你有那个本事麽?”

我竭力按捺住自己的火气,轻声说:“如果你这样做,我就当是被狗咬了。”

黑色的琴架上倒映出路西法清秀的侧脸。

他紧紧握住自己的右手,没有说话。

我说:“我以为你堕落後,改变的只会是外貌,没想到连里面的东西也变了。你以前从来不会说出这种话,现在……简直变态到了极点。”

路西法轻轻倚在钢琴上,黑发落在琴键上。

“可惜我就算变态了,你还是迷恋得无法自拔。”

“我仔细想过了。路西法,我只是活在过去中,不断暗示自己,你还是当年的你。你也是在这麽暗示自己的,对不对?事实上,这麽多年,谁都变了。现在与过去早已截然不同。”

路西法轻轻敲击著琴键,叮叮咚咚就像心灵的撞击。

“米迦勒殿下,只有你改变了。谢谢。”

我说:“不,你也一样。你说的话,没有一句实现过。”

路西法说:“我记不住了。”

我说:“我也记不清了。那就这样算了吧。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因为先放手的人是我,背叛者也是我,我没有资格怪你。而且你也说了,那时你很爱我,对不对?”

路西法说:“嗯。”

我说:“既然如此,你不算骗我,是我对不起你。而且我们的孩子死了。你那时有多难受,我能想像得到。”

路西法展开右手,又轻轻握上。

“嗯。”

“现在,你当著那麽多的人报复了我……解气了吗?”

“嗯。”

“忘掉所有不愉快的事,忘记过去。路西法陛下,我们以後再不干涉彼此的事,好不好?”

“……好。”

“所以,这个孩子我会留下。”我轻轻吁了一口气,“我不要你养他,对他好,甚至连看他都不用。我完全有能力照顾他。而且,我不会告诉别人他是你的孩子。”

真的很讽刺。他在我身上留了种,现在还要我来和他心平气和地谈话。

如果是个柔弱点的女孩,估计可以伏在他身上大哭一场,一边哭一边说陛下你不能不负责,你要负责你要负责……不不,路西法根本不会对女人这样。

正因为我不是,所以,我连抱怨的资格都没有。

更不要说哭泣。

就连讲这样的话,都是尴尬的。

天开始暗去,灰蒙蒙的一片天,白茫茫的大片雪,连暖目的黄昏都没有。

房内的温度逐渐降低,逐渐冷到连血液都快冻结。

路西法抿了抿唇,形状姣好的唇瓣蒙上了一层霜白。

“不行。不能要。”

平静渐渐被火气替代,我耐著性子说:“陛下,不要太过分。”

路西法说:“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我提高音量说:“凭什麽?她都可以有你的孩子,为什麽我不能有?”

厅堂里空荡荡的,余音回绕。

路西法愣住。

天……我说了什麽话?

我真想把自己杀了!

路西法走过来,黑漆漆的眸子正对著我:“伊撒尔,老实回答我,你是不是还爱著我?”

我苦笑:“不要再问这种没有价值,没有意义的问题。”

路西法轻声说:“你喜欢梅丹佐,也喜欢我,你不是为了他来利用我的,是不是?”

我怔怔地看著他。

碎琼乱玉漫天飞舞。

雪是莹白的,天是寂黑的。

“算了,我不问这麽多。”路西法握住我的手,“但是孩子不能生,你根本承受不了那种痛苦。”

“我能。”

“我不能。”路西法轻轻摸了摸我的头发,“你就算受一点轻伤我都忍不了,更不要说这个……我现在已经失去炽天使的位格,失去了极键。不然我愿意代你生。”

我愣愣地看著他。

“有很多事我很想告诉你,有好的,也有坏的,已经很多年了。但是,每一件都会成为你的负担。我想得到你,但是更重要的是你幸福。你能理解我吗?”

我脑中一片空白,只知道点头。

路西法的眼眶忽然红了。

“让我吻你一下,好不好?”

我依然机械地点头。

路西法微微一笑,轻轻捧住我的後脑勺,手指插入我的发中。

雪花玉蝶般翩翩飞舞,玻璃窗上依稀有著冰碎的声音。

他慢慢靠过来,双唇覆在我的唇上。

宁静的厅堂似乎又回响起动人心弦的琴声。

那是雪花与灵魂破碎的声音。

他停在

我的唇上,安静的,没有入侵。就像要维持这个动作,直到沧海桑田,地老天荒。

我走出厅堂的时候,行廊上已被点点灯火照明。门外瑶英漫天彻地,轻如蚕叶,重重叠叠,飞舞在整个夜空,就像与殿内是两个世界。

身後的琴房里悄然无声。

通过明净光亮的大柱,我看到钢琴静静地站在原地,琴盖已关上,英俊的男子伏在上面,睁著墨黑带深红的眼,却恬静得仿佛沈睡。

一脚跨出门外,风雪铺天盖地翻卷而来,天女散花一般覆盖了全部视野。

被切割成一块块的水池凝成冰,深蓝色的,里面还伸出无数只黑玫瑰和四处飘落的花瓣。玫瑰亦结了厚厚的冰,晶亮晶亮,就像用剔透的黑珍珠。

雪花被褥一样,一层层盖上玫瑰与冰,黑白相间,绚丽空幻。

满眼的雪白中,有一个黑色的人影。

玛门倚在雕塑旁,没完没了地抽烟,特杀风景。

我加快脚步走到他面前:“怎麽还没走?”一边说著,一口吐出烟状白雾。

玛门说:“不用你管。”他的嘴唇变成淡紫色,说话的时候那叫整一个抽拉。

我叹一口气:“冷不冷?”玛门说:“冷?大恶魔都是冷血动物,会怕冷吗?去。”我说:“你从哪听来的大恶魔是冷血动物了?”玛门说:“我是大恶魔,我最清楚。”

我握住他的手:“唉,果然是连血都冷了。你不怕冷,我怕。我走了,你继续在这里待。”

我转身走掉,玛门立刻挡我面前:“米迦勒,我都等到天黑了,你不意思意思也得感谢一下好吧?”他的骨翼紧紧贴在身上,微微发抖。我说:“怎麽意思?”玛门说:“陪我睡喽。”

要不是看他那张可怜的紫色小嘴,我绝对一巴掌甩过去。我说:“你到底有什麽事?没事我真走了。”玛门说:“你搞清楚我是谁好不好?你找任何一个罗德欧加的居民打听打听,玛门什麽时候等过别人?”我说:“我很感激你等我,但是你总该说有什麽事吧?”

玛门两只大大的红眼睛眯成一条缝:“你真是……太没情趣了,长得漂亮有什麽用!”我说:“谢谢,我走了。”刚走两步,玛门又挡我面前,凑过来拉拉我的衣领,一张妖媚的小脸靠近:“你现在想去哪里?”我说:“去找两件东西。”玛门说:“水晶球和关於雷诺的书?”我诧异:“你偷听我们说话!”玛门说:“我根本没动。可恶魔耳朵就这麽好,没法的。”

我看著他尖尖的耳朵,特别有暴打他的欲望。

玛门说:“你确定你要找回来?你不觉得拉斐尔和那个四根翅膀的说话有问题吗?”我说:“觉得了。拉斐尔不想让我找水晶球,犹菲勒不想让我找天界文献。”

玛门说:“而他们两个,你选择相信谁?”我说:“谁都不相信。我信我自己。”玛门轻轻倚在我身上,手臂搂住我的腰:“米迦勒殿下,爱死你了。”

混身的鸡皮疙瘩精神抖擞地站起来,我终於忍不住推开他:“够了!恶心的小鬼!”

砰!

玛门缩小了。

他在空中飞来飞去,摇来摇去:“不恶心不恶心,一点都不恶心。”

我汗,我已经确定他找到了我的软肋。

摇了半天,他又趁机扑到我怀里,四肢缠在我的身上:“殿下,好冻冻,我要到你那里睡睡。”我说:“不行!”玛门在我身上蹭上蹭下,还使劲摇相对身子大很多的脑袋:“要去要去就要去,我要去~~米迦勒殿下,你怎麽忍心欺负一个可爱天真善良纯洁的小孩子~~~”

清脆的童声回荡,回荡,回荡……

强烈地刺激著我的神经,神经,神经……

在玛门最後嚷出“冻冻~~”的时候,我的理智终於断线:“好吧。”

玛门在我怀里笑得超级贱,我无奈地抱著他飞回拜修殿。

唉,七千来岁的小孩子。

回去以後,体力严重透支,我把玛门放到床上以後,自己也变小了。玛门那副无限娇羞的模样立刻变成张牙舞爪龇牙咧嘴,他冲我奸笑,还露出两颗尖尖的小獠牙。我愣了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他扑到床上。他骑在我身上,抓住我的两只手,按在枕头上,两只眼睛弯起来,两片小嘴噘起来:“米米米……麽麽……”

我被他老色狼的表情强烈恶心到了,伸出超短的手臂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他一个後仰,呈大字型倒在床上。我翻身跳下床,因为身子太短脚还扭著了。鸭子似的打著摆子走了两步,立刻就被人提住腋下,抱上床。

玛门总算变大了,笑眯眯地摸了摸我的头:“我去给你弄点水洗脸,乖乖躺著。”我茫然点点头,看著他瘦瘦长长的身子消失在门口。

没一会玛门端著水走到门口,回头说:“你们明天早上准备点东西吃就好,不用麻烦了。”然後进来,拧了帕子,拨开我的留海替我擦脸,一边擦一边说:“如果想要一个健康的宝宝,就不要再去动你的武器,不要再去找刺激的事做。男人体质好,不代表就是金刚,懂了?”

我说:“你……知道?”玛门说:“炽天使是双性,发生过那种事,你体力不支又天天捂著肚子,平时绝对不和我爸主动讲话的都跑去说了,我要猜不出来我就跟你一样笨了。”

我点点头,垂下头。

玛门把我的头又掰起来,杯子靠在我的嘴边:“我爸怎麽说的?”我喝下一口水,含在嘴里咕噜咕噜几下,吐到脸盆里:“这是我自己的事,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玛门说:“嗯,不要理他,生下来。”

我说:“玛门……你不介意?”玛门说:“介意。但是我知道你很珍惜。”

我擦擦嘴巴:“对不起。”

玛门拿掉我的手:“慢慢,别用袖子,唉,怎麽变小还更笨了……你刚说什麽?”我摇摇头。玛门收拾好东西:“我去隔壁的房间睡,明天早上我们去史米尔看看,天界的文献都在那里。”

我说:“你怎麽突然……”

他不是满脑子都是那玩意麽?

玛门说:“很奇怪吗?所有魔族一旦想稳定,都会很认真的。”我说:“稳定?”玛门说:“问这麽多做什麽?再问我睡你这了。”我哦了一声,缩到被窝里去。

玛门熄了灯,在黑暗中冲我暧昧一笑:“晚安。”

一觉睡到天亮,还在梦中,就听到有人在耳边轻声说话。我摇摇脑袋,翻身。没隔多久,那人又走到床的另一边,轻声说:“起来了……小懒虫。”

把枕头扯下来,把整个脑袋都压在底下。然後,一双冰凉的手伸到被窝里,挠痒痒。我收了手,夹住他的手。他提著我的腋下,把我拎起来,抱到腿上。我打了个哆嗦,微微睁开眼睛,身子立刻被被子裹住。丝衣一件件加上,睡成雀巢的头发被冰似的梳子理顺,最後一双雪白的绒毛小手套戴上,一件狐裘小衣套在最外层,他拍拍我的脸:“真该起来了,这样出去会感冒。”

我抬头,玛门放大的脸和脸上的玫瑰赫然浮现在我面前。

“快起来,不然我要亲你了。”我刚应声起来,他就已经侧过头在我脸上亲了一下,羽毛擦过水面似的轻软。我快手快脚地从他身上跳下来,扑扑翅膀飞到地上,衣服上的小绒球跟著飞起来,落下。我捏起来看看,回头说:“你给我买的什麽衣服?”玛门说:“童装。魔界很难买到白色的衣服,你不知道我找了多久。”我说:“为什麽非要买白色的?”

玛门双手撑上床头,仰头轻笑:“你穿白色很好看。”

短短的黑色卷发在空中微微一弹,绝对有打洗发水广告的本钱。

我笑了笑,用小手套指了指门口:“那我们走了?”

玛门点点头,蹲下来勾住我的膝盖弯,又把我抱起来,坐在他的手臂上。我说:“你让我飞著吧,速度不慢的。”玛门说:“天冷,冻著对孩子不好。”

我愣了愣,特想擦汗。

我都没在乎,他在乎个什麽劲……

刚走出拜修殿,就看到从卡德殿走出来的路西法。飞雪中,他皮肤苍白得几乎和身上的雪花同色。身後跟著一群人,但是道路上的人目光都转到他身上了。

玛门喊了一声:“老爸!”

路西法停了停,回头看著他。

玛门抱紧我,加快脚步跑过去,停在他面前,扬扬下巴:“要去哪里?”

路西法看看我,又看看玛门:“议会厅,最近魔矿资源不足,他们打算安排多点人手去克里亚城工作。”玛门说:“堕天日刚过,肯定会比较忙的。有没有我能帮忙的?”路西法说:“不必,这事我能处理。”玛门说:“每次问你你都是这个回答,操劳过度小心老得快。”路西法说:“那要不你去龙怒之谷帮我弄点魔晶石,紫色,大一点的比较好。”

我说:“龙怒之谷?那里很危险,会出事的。”

路西法拍拍玛门的手臂,颇骄傲地笑笑:“不会,我儿子很强。”

玛门睁一眼闭一眼,表情特淘气:“恐怕出事的是龙,我怕我一激动又杀错了。”

路西法说:“没有关系,到时再说。”

我说:“这样好吗?”

路西法说:“不让他出任何事情,就等於不让他做任何事情。”

我愣住。

是这样吗?那我教导哈尼雅的方式错了?玛门和他一样单纯,却比他担待懂事得多。不,哈尼雅学到的知识很多……我居然对自己的儿子都没自信起来,真是……

路西法说:“你们现在要去哪里?”玛门说:“这个小大天使长要去上面找东西,要我带他去。”

“哦,那回来以後给我打声招呼。”路西法声音突然放得很轻,“保护好米迦勒殿下,不要让他受伤了。”玛门说:“我知道。”路西法看著我:

“要不你不要去了,想找什麽让玛门帮你找。”

我皱眉,坚决摇头:“不。”

路西法说:“玛门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需要我陪吗?”

我使劲皱眉,非常坚决地摇头:“不!”然後转过身,扑到玛门身上,勒住他的脖子。玛门说:“老爸,你想多了,这家夥强得像头牛。”

路西法说:“我不放心。”

玛门说:“老爸,每次我自己出去,你都没有这样过……太过分了。”

我回头,恶狠狠地瞪著路西法:“不要你管!让我和玛门走!”

尖尖细细的童声回荡在高空,我差点被自己的声音震倒。

路西法怔了怔说:“那好吧。”

我拉了拉玛门的尖耳朵,指著远处:“走!”

玛门从路西法身边走过的时候,脸上明显露出了笑容:“老爸,你真不讨喜。”路西法什麽反应我没看到。再走一段,玛门放低声音说:“你怎麽突然变这麽多?”

我一愣,发现真是这麽回事。怎麽会像个小孩一样?而且,真是完全控制不住的改变。难道真像玛门说的那样,人变小了行为也会变得幼稚?

汗,难怪路西法变小了总会做出很多奇怪的动作,玛门就更别说了。

玛门唤来他那只名叫安拉的坐骑龙,抱著我坐上去。安拉展开黑翼,从地面倏地飞起,很快便与许许多多的奴隶船并排!翔。脚下的罗德欧加变成了一张精心绘制的横卧图,擎天柱拔地而起,直冲入高空。沿著所罗河岸飞行,路过巨大的沙利叶萨麦尔山座,迎面而来的风雪刺得人脸生疼,我将头埋进玛门的胸口。

一片片红云擦过,路过赤红的火山,被熔岩包围的莱姆城,莱姆城中四处逃窜的黑色蝙蝠,到达第五狱,魔界自然景观最漂亮的地方。流水,树城,风车,黑蝴蝶,曼珠沙华。

再往上走,天空中乌云密布,雷电交加,脚下哥特式的建筑看去分外熟悉。

枯萎的树梢上,阴森的房顶上,密密麻麻排满乌鸦。

雷城史米尔,堕天使的基地。

安拉在城门前停下,黑铁门栏成了装载城内景象的牢笼。玛门理顺我因风缠上他颈项的红发,拍拍安拉的身子,抱著我走进去。

刚一进去,就看到远处靠近一个东西,顶端是亮的,下面是黑的,一蹦一蹦,伴随著吱嘎吱嘎声,就像跳跃的竹马。

它在我们面前停下,朝我们鞠躬。

我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一个路灯,灯柱为身,灯座为脚,蹦达的时候也特有意思。这个路灯同样是由黑铁制成,方型透明的灯壁里点著一根快要燃烧完的蜡烛,光并不很亮,却足以照明。在它鞠躬的时候,给人的错觉就是里面的蜡烛快掉出来。

玛门指了指远处深黑色的建筑。

它往前跳,我们跟著走。

一路走去,道旁尽是绿莹莹类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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