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小说 > 伦理 > 秦始皇之缱绻 > 第 13 部分

第 13 部分(1 / 1)

看吕不韦,问:“仲父向来教寡人尊儒,今日为何荐说道法之术”

“老臣知道大王不喜儒家思想,也从不听大儒淳于越先生讲道,老臣问过门客李斯,这篇论章为韩国公子韩非所作,他的法家为君权术倒与孔子为君之道有相通之处,以法得天下,以仁治天下。”

公子韩非,果然是他,嬴政沉思,之前夷简交给他的“远交近攻”不过半篇简章,就已叫他清晰了一段时年内与六国共存攻灭的战势。

也是早晨,夷简被带回雎雍宫,看她长发蓬乱,门口的一位年轻宫女微笑着说:“公子,我带你去寝宫后面大浴。”夷简觉得她面熟,细细的打量她,她又说,“公子,我叫若,以前公子在雎雍宫里宿时答过话的。”

夷简有些印象,点头,她说:“那就麻烦你了!”

公子韩非 (3)

“不麻烦!”若又笑起来,“在宫里我们都要伺候人,伺候谁都一样,以前太子丹在的时候,下面的小宫女们还都抢着伺候呢,公子你长得俊俏,虽然到大秦来做质子,但是你一定很快就能回家的。”

“若,你叫人把浴桶抬进帘帐后,再替我找两身干净的衣衫,对了,我能走出雎雍宫吗我是说走到小宫门外。”

“大王没特意下令,这个我也不知,以前太子丹做人质的时候,住在朝邕宫边上的旧屋,并不走出院子,因为这里是大王的后宫,除了阉人,宗室王族和大王召见的人,禁令有其他男子出入走动,之前你在这里宿过几夜,我们都还以为你是阉官,呵呵……”

夷简跟着笑。

(三)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宫女若准备妥当后放下帘纱到寝宫门外等候,夷简便坐到水雾氤氲的热水里开始思量,现在她在宫里,作为贵族人质而非囚犯,无疑很快一定就会再见到他,再见他,她应该持有怎样的态度,表情,语气……和以前一样吗,还是学会恭谨诚惶,小心翼翼还是唯唯诺诺,亦或不卑不吭,严肃本份……

所有心思都未明朗,夷简想的浮躁,干脆俯身让自己从头到发全部浸泡在水里,以求冷静,半晌,再从水里抬起头时,她感慨:“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也!”

话音刚落,几声淡笑发自寝宫内身后的帘帐旁,夷简倏地扭头,一眼看见斜靠在石柱的嬴政,心里一惊,他已经移步过来,缓缓走到暗褐色的紫檀浴桶前,他微微侧身,一只手指探进温水,顺着桶沿轻轻游走……

水里,没有任何遮盖,夷简顿觉局促!

当嬴政的手指渐渐滑过夷简的手臂,双肩,脊背……他忽然开口:“寡人其实并不喜欢女人!”

夷简一愣,下意识反应:“那你喜欢”

知道她想什么,嬴政的手指绕过她的脖颈,落在她的后脑就是一击:“寡人没有龙阳之兴,但是不久之后,寡人会召幸很多女人,因为寡人需要比父王,比祖父更多的子嗣!”

无可厚非吧,夷简不说话,心里却有点怪异的滋味,他说他在她面前永远叫“政”,然而其实还是不一样的,夷简低头,他又说:“起吧,带我去见你们的公子韩非。”

“你为什么要见他”夷简戒备。

“寡人赏识他的才学!”

这句话叫夷简心里掂量,直觉上她现在并不想让他认识韩非,所以犹豫小会,她答:“他……他回新郑了……”不想,话毕,她的后脑又是“咚”的一记,嬴政斜眉,“那么寡人只好去问姬桓要人”

公子韩非 (4)

“呃!”夷简汗颜,“他上次说要回新郑,现在大概还没上路。”

……

带他去西城口韩非的府上,加上尉缭,三个人都穿着秦国普通男衣,尉缭驾车,到第一家米店后的巷子,夷简撩开车布帘,说:“到了,就是匾额前挂着两盏墙灯的。”话毕,待车静止,夷简率先下马车,却发现尉缭不见了踪影,来不及诧异,身后的嬴政说道:“夷简,还不扶我下去!”

这个,要扶吗

夷简往后退回两步伸出自己的右手臂,他的左手便很自然的搭上。下车,应门的见是她忙殷勤的说:“是小郑公子啊,这么快从泾阳县回来了”

夷简点头,问:“你家公子呢”

“你来的正好,公子起的晚,这会正在用膳。”

应门的迎他们进院,韩府的院子里,落了一地的枯黄树悠驰行,碾过护城河边的青块石道,夷简忍不住掀开布帘,河对岸,一路的琼花枯谢,果实成熟,太阳将近落山,西方只剩最后一抹霞红,转眼凉风起,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

到护城河尽头处的老宅,推开大门,从走廊延伸到墙沿,竹席板的地上积有一层灰,马车停在内院,夷简立即跳下车,说:“我去清扫下屋子!”说完,她迅速奔回屋内,在泾阳县行礼和几乎所有的钱袋全部被洗劫一空,或者说被秦侍卫们没收充公,幸好她在寝房内的床榻下还藏了几百金,以备防患之急。

(六)

自然,钱袋安然无恙,夷简蹲在地上,手臂够进床榻下取出一小包,塞进自己的袖袋里,这个总会用得着,不过未来指不定会遇上什么事,更不知道还会这样生活多久,也还得想办法给父亲送些,所以这几百金她务必要仔细,要节俭。

公子韩非 (9)

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夷简心情不错,站起身整理软榻上的铺被,抚平,叠齐……不经意的抬头,这一看没想到却看到尉缭的脸,就站在窗外的回廊,手里拿着一柄阔叶扫帚,目光对视上夷简的视线,尉缭淡笑。夷简吃惊,走到窗边,看看他手里的扫帚,又看看他轻逸的气质,终于忍不住问:“我觉得很不解,你为什么总是好像一眨眼就能消失”这叫她感觉很纳闷也很诡异。

尉缭表情沉敛,摇头,答:“并非消失,只是隐没,是视觉的偏差。”

他的意思听起来深奥,夷简正想再问,谁知“咚”的一声细响,她的后脑又是一记闷击,“夷简,不要离尉缭太近,有什么疑惑,问寡人!”

是嬴政!

“没有,没有什么疑惑,就是看见了随口问问。”夷简扭头,下意识揉揉自己的后脑勺,这人,打人似乎也成了习惯,要换成别人她早就怒了。

“过来研墨!”

嬴政转身,到寝房外的堂厅,径直在案桌前坐下,夷简看他的背影,藏黑色的丝绸紧致的贴在他的脊背,一如既往的熟悉和坚挺,让人忽然惊觉,此刻在她的面前,不是秦王,不是她一无所知

的残暴秦王,他只是政,就是政。

夷简过去研墨,嬴政随手翻阅案桌上的简书,偌大的屋子静寂无声,竹席地投映出室外的光线,显得薄凉幽青,再过一个时辰夜幕降临,该要点灯,漆黑的墨汁漾开,夷简摊开置在案桌另一头的空白竹简,嬴政执笔,赫然写下“揽客卿令”四字凌厉秦篆,夷简看着,不禁脱口问道:“你要招揽食客”

嬴政微一点头。

夷简突然笑起来:“你有没有听过齐国的一则笑言,说有位身无分文的年青人听闻孟尝君养三千食客,于是决定去投靠他,到了孟尝君府门口,府内寂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恰巧见孟尝君步出府门,年青人躬身拜地后说:‘谋下不才,愿拜在孟公门下。’孟尝君便客气道:‘不敢承当!’年青人又说:‘谋下谢过孟公,敢问孟公,食客府在何处’孟尝君遥手指向东面的一座府第,年青人疑问:‘为何不见诸客们’孟尝君答:‘此时膳点,诸客都各自回家吃饭去了!’呵呵呵呵……”

嬴政抬眼,表情未变,执笔的手落在半空中。

夷简止住笑意,站起身:“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这其实是三姐夷缨讲过的笑话,讲完的时候她们全家都忍不住大笑……无趣的走出堂厅,夷简想起一锅的参羹粥还在马车内,赶忙到院子里去,途经植种睡莲的方池,几滴水珠被风飘到她的脸颊上,凉飕飕的。

现在的风刮过一次气候就冷一天!

屋内,嬴政眉头舒展,眼角带笑。

上党郡叛乱(1)

(一)

是夜——

万籁俱寂,暗红色烛火,人影摇曳,树枝婆娑,灯下,嬴政仍在疾书。

夷简睡了,睡在松软宽大的暖榻上,很踏实。至深,至沉的睡眠,恍惚中她好像看见了一望无际的红,到处炫目喜庆的红,暗红色的,又好像粉红色的,一段一段,似薄如蝉翼的纱,也或者是能在空中透明飘荡的绸,徜徉的红色,绵绵延延,从赵国一直扩散到新郑,再飞扬至大秦,在咸阳的上空久久旋转,缤纷……

一种快乐,蕴含史无前例的巨大幸福感,包围着她,她也是红,浸润在红色里,如同出嫁时的大姐,如同大婚前夜的三姐,红缕霞帔,遮盖头顶的轻纱长长的拖到地上,越过绿幽幽的芳草,滑过古迹斑斑的石道,清澈的古琴,抚出二姐对她的祝福。

从此,她也是女人,太阳光下,他远远的站在石梯上,伸出手臂,含笑等她,对,他的脸上是含着笑的,他在对她笑,他笑,她便也笑……两个身体逐渐的靠近,靠近,是他了,温柔的揭开她额前的红纱……紧紧的拥抱她,亲吻她,滚烫的,火热的,吻遍她的全身,太幸福,做他的妻子,嫁给他了吗

太阳也为她高兴,灵魂深处的满足,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弓起,笑出声……

嬴政闻声,到床沿边,夷简张眼,睡梦里意识与身体仿佛分离开,迷迷糊糊中,夷简低唤:“政,政……”嬴政皱眉看她,不想下一刻,她的手臂突然横扫而来,一把拽过他的脖颈,抱在怀里,口齿不清中呢喃:“你能不能,能不能……只要我一个……”

被她抱着,嬴政心里一动,嘴角上扬,贴在她的耳垂,轻道:“看你表现!”

这一夜,嬴政和衣而眠,侧倚在床沿边,

夷简的手臂始终横压着他的肩膀,时间在悄无声息中流淌,堂厅里案桌一角的烛灯直燃到清晨,如果这是人世的尽头,那便是最完美的尽头,然而岁月,并非一瞬间的永恒。

窗外,睡莲依旧!

ps:为了保持与书出版的速度同步,现在不敢更新太快啦,抱歉,再抱歉,总之等这本书更新完,我还会再写后面,再写多点,多点,精彩的……

上党郡叛乱(2)

(二)

韩国,新郑。

早上,郑夷缨躺在床上,半个时辰前她就醒了,一个人睁眼到天亮,懒洋洋的了无生气,太子宫里没有真正能说话的人,在她的年纪显得孤独,姬安几乎从不涉入她的寝宫,每每想起他,她的心里就一阵阵渴望,她的身体太年轻,也很美,她的胸脯不逊色任何一个女人,浑圆且坚挺,粉红色的蓓蕾含苞待放,双腿白皙修长。

夷缨抚摩自己平坦的小腹,怅然坐起身,问守在帐外的侍婢:“太子起来了吗,昨晚他什么时候回的宫”

侍婢掀开帘帐,答:“太子殿下昨夜没回宫,奴婢伺候娘娘洗漱更衣。”

夷缨点头:“还是在宰相府里”宰相府少甫张良是姬安的挚友,听闻张良是令女人都会黯然失色的美男子,他究竟有多美,美到太子整日整夜的流连,若传出去怕是要惹百姓们的笑话,一个男人的心究竟要怎样才能牢牢的抓住,夷缨不甘,真的不甘,女人这一生能指望谁,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如果在他的心里她连个男人都比不过,那么她将来能从什么子

“今天就梳太子殿下平日的束髻!”洗漱完毕,夷缨坐在梳妆台前对周围的侍婢吩咐,“还有去拿身太子的深衣替我换上。”

她要出宫,要去见见所谓的美男子张良,侍女们不敢有异议照吩咐行事,小心翼翼的替她绾起乌黑柔顺的长发,又换上太子殿下平时出宫穿的宽大深衣,不过脸上依旧描着女子红妆,穿他的衣裳并非想扮男人,仅是想穿,想在外人的面前,与他的距离能更近那么一点,系紧腰间的丝带,夷缨看巨大落地铜镜里的身影,不禁叹了口气,姬安的衣服上有一层沉甸甸的烟叶味。

宰相府在太子宫的西面,夷缨出宫并没直接去宰相府,而是绕过南城到自家的郑府,只看看门前的石板雕刻,身后的女婢问要不要进府内坐坐,夷缨摇头,不坐了,看看足矣,屋里已经没有血浓于水的人。

家人都各奔东西!

行到宰相府附近,夷缨坐在马车里撩帘看见姬安的贴身随从站在府门外,很惊讶,忙叫女婢们不动声色的将马车停在对面不远处的墙角边,那头很安静,片刻有人从府内出来,走在最前面的正是太子姬安,着淡蓝色宽袖深服,跟在他身旁的是一个差不多身高的年青人,但是年纪应该略小一二,面貌俊秀,额头饱满,看起来神采奕奕,尤其一张丰润的嘴唇,微微的上扬,他就是传说中的张良吧,气质倒并不显得y柔。

夷缨也不细看他,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姬安身上,从宰相府里出来,他们一同上了同一辆马车,是太子宫的马车,两名随从坐上前侧驾车,车行,夷缨立即命车夫尾随。约摸半个时辰,姬安的马车穿过繁华的中央御街,拐进一条胡同,尽头,那是新郑城里最风月的窑馆酒莊。

上党郡叛乱(3)

看他们下车,看他们并肩而入,毫不以为然的谈笑风生……夷缨的心仿佛瞬时被千斤重石压过,跌到谷底,最后一瞥风吹起姬安的长发,他狭长的双眼似笑非笑浅若清泓……夷缨不敢置信这样一位尊贵的太子将来的储君,他竟然白日里进入如此不堪低下的窑馆,她颜面何存呆坐在马车内,她感觉到脊背冰凉,一种冷澈心扉的绝望!

他萎靡的表情,那一夜夹在男人肱骨之间的交合再一次袭入眼前,这叫她几近面临崩溃。女婢唯唯诺诺的问:“娘娘,要回宫了吗”

夷缨浑然不觉的点头,然而点头过后,双腿却不由自主的站起,下车,女婢愣愣的看她,夷缨突然愤怒,提起一口气到窑馆门前,不想一名大汉立即伸手拦住她的去路,道:“这里禁足妇人!”

夷缨瞪眼怒视他,随后跟上的女婢急忙掏出王族牌令:“敢对太子妃殿下无礼,还不快放下你的手。”

大汉一愣,夷缨进去,果然声色场合,琴声绵绵,娉娉袅袅,一股扑鼻的香气迎面飘散,一段宽阔光滑的木楼台,几个身穿薄纱的女子轻歌漫舞。夷缨环视一眼,楼下四周各有珠帘,几步木梯台阶上去,是席地隔间,而太子的身影就在东面最僻静一角,半敞开的席帘隐隐绰绰,只卷到一半。

夷缨径直走上席地,她突兀的出现不禁招来很多人的侧目,夷缨根本不在乎这么些或贵族或平民男人们的注目,更不在意这些在男人面前卖弄色艺的女人,因为她不齿,她的目光只看到那一簇浅蓝。

注意到周围不同寻常的一丝异样,太子姬安抬头,他嘴角的笑意还未来得及敛去,就这么不期然的,四目赫然相对,姬安错愕,夷缨走到眼前,半层席帘相隔,他盘腿低低的坐在席地上,她高高的站在帘外。

“你就想这么活下去吗”夷缨开口,眼眶终于滚热,“他们,她们……能为你做的,你的结发妻子不能吗宫里美人三千,都不能让你知足帝辛荒y纵乐,酒淋r池,长夜笙歌……如今的韩国,还能比得上周祖大商王朝吗”

姬安看她,瘦削的下巴微微抬起。

夷缨垂下眼睑:“你难道不想要几个儿子”

姬安眯起眼,视线越过夷缨,看向远处墙檐下悬挂着的一只祈晴木铃,轻道:“不想!”

像是自取其辱,站在他面前,夷缨的眼泪终究忍在眼眶里,转身,离开,只是离开之前,她不禁问他,“姬安,你的心呢”原本,她以为她嫁了最尊贵的男人,原本她真的以太子妃的荣耀而骄傲,每天,她期盼他的宠爱,期盼他的身影走进她冷清清的寝殿……

如果他没有心,那么她这一生,还有活得兴致吗!

人以为小鸟飞不过沧海,是以为小鸟没有飞过沧海的勇气,然而世事变迁,很久过后人才知道,其实不是小鸟飞不过,而是沧海的那一头,早已没有了等待!

这是人的悲哀!

上党郡叛乱(4)

(三)

还是晌午,咸阳西市护城河尽头的老宅,床榻上夷简仍旧在睡,这一觉她睡的太满足,半夜里的美梦还没完全散去,身边嬴政和衣侧卧,神情平静柔和,有太阳光洒进屋子里,直射在黑色的绸被上。

尉缭站在门旁,若是以往他只要一动脚步,王

就该醒,然而此刻他却连睫毛都未颤一下。尉缭走到床畔边,低低的说道:“王,吕丞相进宫了。”

“……”

没有回应,跟随大王四年,这是第一次,尉缭不禁加大了声音:“王,东北上党郡发生叛乱,冯郡守降赵。”

听到声音,夷简惊醒,睁眼就看见站在床榻边的尉潦,下意识愣道:“你说什么”

“东北上党郡叛乱!”

“尉缭!”嬴政醒,起身,表情顷刻间冷峻,“回宫!”

从他的表情里,夷简嗅到了事态的严重,不再说话,昨晚她睡着前他还在写揽客卿令,点了长灯,夷简以为他会熬夜通宵不睡的,没想到刚才醒来自己却一直压着他的手臂……有片刻的窘迫,恍惚,然而像上次在巴清的行馆里一样,醒来后看见他躺在身边,却没有足够的时间让她细想……

这样也算是跟他共枕同床了吧,从相遇到现在就一直这样含糊着,有时候连她自己都疑惑,她到底当他是她的什么人,或者说他当她是他的什么人,有时候她想,她应该即将会是他的人了,不然怎么办男女本来授受有别,虽然他是秦王,但是他同样是政,她应该嫁给他。

清醒过后,梦反倒不留痕迹,记不住美梦,她却记住了这一夜幸福的那种深埋在心底的感觉。

然尉缭的一席话,不禁让她的感觉蒙上了一层不明所以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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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党郡叛乱(5)

上党位于大秦东北一角,西南部为王屋中条两山,西面是太岳山脉,背临无天山和八赋岭山地,上党地高势险,是秦赵韩燕相壤要地,百年来各国争端不断,上党先属小国郑,后被韩国攻灭,秦惠王时秦国势力东扩,秦伐上党,上党郡首被难为秦占据,从此并入大秦疆土。

回到咸阳宫,吕不韦已候在议事朝殿,嬴政进去时他坐在长椅上闭目,像是沉思,略显老态的脸上没有过多表情,嬴政走上前殿长阶,吕不韦张眼立即起身,靠过去几步说:“大王,上党郡出了事!”

“到什么程度”嬴政问。

“监御史回报,冯郡守降赵,赵王迁从阏与调十万军已经私密潜驻上党,除此以外赵迁不知道何时竟先与北燕达成联盟,燕军正在往上党的途中。”上党虽说是大秦的土地,却与大秦内国有万里之隔,几乎陷入赵国境内。

“燕军,谁统领”

赵国有武安君李牧,有上将军赵剩В辛淖铀铮星看缶竦谋狈骄欢喙苌儆薪艹鑫琶恼铰允琢臁?br /

“燕国大将军樊於期!”

“樊於期”嬴政脸色阴沉,“是秦叛将桓旖”

“老臣还不能肯定,王贲尚未回秦。”大半个月前嬴政令王贲仔细彻查秦叛将桓旖是否携残败秦军逃奔燕国,效忠燕王,改名樊於期,毕竟涉及桓旖上千人口,王贲谨慎,至今仍在燕国寻访桓旖下落。

“大王,长安君殿下和王叔们到!”赵高突然进来细声通报,他们来得太过迅速,嬴政皱纹,看向吕不韦,吕不韦拱手:“老臣前夜收到监御史密函,不敢轻易上奏大王,又惟恐耽误大事,所以派

人连夜赶到雍地请王叔们一同来商议。”

嬴政向赵高摆手,目光却不离吕不韦,他疏离的神情下仿佛有波涛暗涌。

片刻,长安君成蛟和王叔们一起走进朝殿,风尘仆仆,王叔子成是急性子,沉不住气,到嬴政面前,他径自说道:“大王是想让咱们祖宗夺取的上党再拱手还人了吗”

“此话怎讲”吕不韦问。

“丞相不明白吗”子成面露不悦,“想我们的祖制就是分封安国,上党若是早就分封给赢氏王亲们,还会出现叛乱这样的大事吗”

“说的倒是!”吕不韦点头。

“还不算迟!”王叔子成转面向嬴政,“记得大王叫长安君带过话,讨分封,那就上战场,王族们灭了几国就封几国。”

“寡人说过!”嬴政不动声色。

“如果大王真有诚意,不如就从长安君起个头,叫他去上党郡平乱,事成封上党为长安君侯国,日后直接受长安君管制。”

成蛟看嬴政,看他眉心中央的细细印痕,忽然有阵茫然,他有些深灰的眼睛与他的完全不同,他的嘴唇很薄,少了嬴氏王族特有的温厚,但是他坚挺的下巴,高高的鼻梁……与他成蛟自己难道没有几分神似甚至极其高大的身材,真不像吗

然吕不韦同样高大伟岸不是么,即使上了年纪他的五官依旧分明矍铄,他轻薄的嘴唇似曾相识,看得出来他年轻时一定器宇轩昂……

“大王!”吕不韦洪亮的一声打破了成蛟的沉思,“老将蒙骜已经去世,左将军桓旖兵败叛国,王贲如今身在燕国,将军王翦必须镇守咸阳王城……”

“王兄,让我去上党替王兄收回失地!”成蛟蓦然打断他,上前跪拜行君臣礼,“我一定在王兄大婚前平定反乱,请王兄下旨。”

嬴政坐在殿上,手指不自觉的轻点案桌,沉默,目光扫过吕不韦,他双眼微眯,视线落在成蛟的头顶,王叔子成便又急了,道:“大王在犹豫什么,舍不得分封一个上党郡吗还是已经反悔说过的话”

嬴政突然轻笑出声,笑意却未延伸至眼底,他意识到了,意识到了不对,成蛟的眼眸深沉但不城府,他骄傲,不至向他讨封一个上党郡,即使他要,那么给他,无谓……“成蛟,你真要领兵去平乱吗”嬴政问。

“成蛟从小就立誓为大秦征战,请王兄赐予机会!”成蛟凝视嬴政,双眼坚定有神。吕不韦大呼:“好,既然长安君殿下一心为大秦,那么老臣也自甘调兵紧随其后支援长安君殿下,老臣老矣,这恐怕是老臣最后一次替大王效忠。”

……

上党郡叛乱(6)

(四)

傍晚,宫里又开始忙碌起来,夷简坐在长廊里,宫里的日子其实无趣,不像在咸阳城可以到处走动,看各国行者风格迥异的装扮,侍女若替她到寝殿内拿了一只厚厚的软枕,夷简干脆靠在腰下,仰头望黄蒙蒙的天,她想三姐整天待宫里应该也会厌烦,不知道她会怎么打发日子。

小宫门口一道暗红色的身影过来,听到脚步声夷简以为又是哪个阉人或宫女,谁知身影近到身旁夷简瞥眼吓了一跳,来人竟然是二殿下成蛟,他在她身边坐下,夷简倏地直起身,生硬的唤了声:“二殿下!”

成蛟拿过夷简腰后的软枕,放到自

身颈后,舒适的斜倚,开口:“你胆子不小,敢欺骗本侯。”

夷简清楚他指什么,现在咸阳宫里都知道她是匠人郑国的儿子,到秦宫来做人质,夷简窘:“二殿下,我小名叫甘樘,遇见二殿下的时候怕给父亲惹事,不敢说大名。”她才不承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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