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1 / 1)

听着他们两个在房里闲扯,在背后已经把那个被我藏起来的木柈上面的细铁丝给拆下来一段。

我是警察,按理说应该整天接触这些警械器具什么的,不过由于我的工作性质只是一些整理户籍档案和身份信息一类的工作,所以我其实并不是很了解手铐这种东西,尤其是它铐住我之后,我该怎么把它弄开。

这东西的原理我大概明白,无非就是手铐的锁身里有一个单向伸缩的卡齿,卡住手铐上面的大齿,那么只要我能拨动那个能伸缩的卡齿,就能把手铐的大齿挣脱开。

上面是我的理论,当我尝试用细铁丝去找那个卡齿的时候,却发现事情远没那么简单。

我被铐住的手根本摸不到手铐的锁身。

「成宰哥,你肩膀上的伤刚才上药了吗?」房间里小妍开始关心起南成宰来。

南成宰有些不满意的语气说:「现在才想起我的伤?我这就是擦伤,我刚才抹了点碘伏,没事,你的头还痛吗?」

「当然痛啊,你都不管我!」小妍的语气不是埋怨,更像是撒娇。

「我这不是想赶紧处理好杨大庆的伤,让你俩早点脱离危险嘛。」南成宰顺嘴说了这番话,我却注意到,虽然他在用着我的身份,但是心里其实还是把我和小妍并列在一起的。

「为什么是我俩?你什么意思?」小妍也很聪明,立刻听出不对。

「哦……」南成宰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赶紧解释:「我要去江界洲,我是去执行任务,不能带你走,明早你和朴大爷送杨大庆去医院,然后通知保……不是,通知公安局。」

「你要去执行什么任务那么重要,连你的女朋友都不顾了?」小妍有些不满地说。

「是保卫国家安全的重要任务,真的不能带你去,而且任务很危险,你明天跟着去医院检查一下,然后赶紧回沈阳去。」南成宰说的这些话时候显得很硬气,就好像真的有那么回事的样子。

我终于用中指固定住一只锁身,把细铁丝尝试着往卡齿所在的缝隙里塞,却发现那里根本就很狭窄,可以塞进铁丝,但行程很短就进不去了,而整个大齿就完全纹丝不动。

难道我的思路是错的?

「可是……我不想和一个杀人犯一起走,我害怕。」小妍有些担忧的说。

「可是我刚才看你还和他聊天呢,那你就不害怕?」

「那不是你和朴大爷都在嘛,再说他刚才那么虚弱,有什么好怕的?」

南成宰嘿嘿地笑了起来,带着嘲笑的语气说:「胆小鬼,他一直被铐住,有什么好怕的?」

「反正就是害怕……咦?……你后背上面怎么那么多伤疤?」小妍突然发现了什么,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好多。

「哦……没什么,有次执行任务,有个犯人躲进了装满麻袋的仓库放火,有几个工人被困在里面,我跑去救人,被一个烧开得水桶烫到了。」南成宰毫不在意的说。

哇!你被烫了这么大一片!……呀!……」小妍突然惊呼了一声,然后就大笑起来「哈哈哈,你的屁股居然是一半白一半黑的!好搞笑!」小妍银铃般的笑声传了出来。

我的心猛烈地揪了起来,这个畜生居然光着屁股,还给小妍看到?他到底要做什么!

南成宰嚷嚷:「你怎么乱掀人家的被子呀!」

「什么乱掀?……你不是我男朋友吗?我肯定早就看过了!」小妍强词夺理道。

房间里一阵凌乱的被子折腾声,南成宰的声音:「胡说什么!我才没让你看过!」

房间里安静下来,好一会小妍弱弱地声音问:「那就是说……咱俩还没有做那事,对吗?」

南成宰没说话,不过我感觉有皮肤在被子上快速摩擦的声音,应该是他在点头。

「为什么?我不够吸引你?」小妍的声音很微弱,但是声声入我的耳。

「没什么为什么,赶紧睡觉吧,明早早起呢!」南成宰有些不耐烦地说。

小妍咯咯地笑,小声说:「你个大男人居然还会害羞?」

南成宰没回答。

房间里就这样安静了下来。

又或者是两人用很小的声音在说话?不过我手里的铁丝好像找到一些感觉了,好像能捅到一个可以伸缩起来的东西上,只是大齿还是纹丝不动。

我的脸还是钻心的痛,刚才有他们两个聊天吸引我的注意,好像还能减轻点疼痛,现在里面安静了,我就开始疼的浑身直哆嗦。

里面安静了好一会了,我手里的铁丝也被我捏的七扭八歪,但是手铐还是纹丝不动。

心烦气躁,加上伤口钻心的痛,我恨不得使劲在墙上把自己撞死。

突然房里传来小妍很轻微的一声呼叫声。

「呀!……」

很轻微,差点被外面淅沥沥的雨声淹没,而且只有急促的一声,让我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因为伤的太重产生了幻听。

「对……对不起……」南成宰的声音很小,我猜不出他为什么道歉小妍咯咯地笑了好一会才安静下来。

然后房里就彻底一片安静。

发生了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小妍为什么会惊叫一声?

南成宰那个畜生一定是做了什么!

房里一片死寂,难道真的是我又幻听了?

我连尝试开手铐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扭动身体把自己挪到了卧室这一侧的墙边。

但是依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我几乎靠在虚掩的门框边上了,应该不会有任何声响躲过我的耳朵。

但是什么异样的声音都没有。

只有两个人不算均匀但也听不出任何异样的呼吸声,此起彼伏着。

对面朴老头的房间门关的很严,却清晰的听到里面传出老头震天的鼾声。

这房子本来就是给一个人值班用的,根本没有做任何隐私方面的考量,所以隔音效果可以说是糟糕透顶,老头连吧唧嘴我在走廊里都听得清清楚楚。

但是我扭着脖子朝卧室里面听,已经过了很久了,两个人的呼吸声已经变成了均匀的轻鼾,都没有再次出现什么不正常的声音。

伤口的剧痛让我彻夜没法闭眼,根本睡不着,瞪着眼睛看着房门上的窗子,眼睁睁地看着外面房檐的雨滴成溜地流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终于渐渐亮了起来。

不国能看出,天空中云层依然厚重,天色阴沉,外面的雨时大时小的从昨天下午开始一直下到了早晨,也完全不见停歇的迹

象。

到了早上,我的脸上伤口疼痛似乎是减轻了一些,虽然脸上肿的厉害,不过好像并没有恶化下去,看来南成宰对我的伤口处理还是起到了作用的。

其实我在天色刚刚亮的时候,我已经找到了窍门,手铐已经成功被我撬开了,尽管耗时近几个小时,不过我还是解放开了双手。

我为什么没有直接逃掉,一个是因为我才是真正的警察,我为什么要跑?第二个,我必须要搞清楚,昨晚小妍的那一声惊叫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且我不能再做蠢事,我挣脱后首先要做的就是尽快找到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

我不能说话,但是我能写字!

没有笔也没关系,炉子边上有木头,炉子里的火还没完全熄灭,我小心地抽出一个木条来放到奄奄一息的火炭上,只要耐心的等一下它被熏黑就能写字了。

不过土灶里面现在的火炭好像温度还不够高,木条放里面半天也,只见冒了点蓝烟,却不见木头变黑。

反正也要等,不如先看一眼卧室里面的情况吧。

卧室的门整夜都是虚掩的,这是南成宰为了证明自己不会对小妍做什么而故意做出的姿态,现在方便了我。

门缝很大,我轻手轻脚地蹭过去,就可以不受任何遮挡地朝房间里面看过去。

这卧室并不大,进门的地面很狭窄,也就是一米五宽,不足三米长,地上有条长条凳,上面满是两个人的衣服,不过男女各占一边,看样子这一晚已经都被烘干了,门对面靠墙有个差不多有一米高的靠边站立柜,立柜上面的墙上挂着很多装着木质镜框的老式玻璃面相框,大小都有,正对门的是一个足有a3纸那么大的镜框,里面一个印着大红印章的奖状,上面用毛笔写着「二零一五年抗洪抢险先进个人」,这种相框现在的人家已经很罕见了,不过在东北老住户的家中还是偶尔能见到,左手边是朝外的窗子,左手靠着门直接就是一铺比大双人床稍宽一点的土炕。

往炕上看过去,我倒是松了口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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