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餐厅的窗户望向窗外，依旧蓝得无边无际，蓝的狂野，阳光也明媚到无所适从。
“是，我看见了，但不在我管辖范畴内，你不用有什么想法。”蔺安乔咽下了面条，平静地回答道。
热尔娜笑着摇了摇头，但眼神仍旧停留在蔺安乔的脸上，让蔺安乔感到非常不舒服。
“蔺大公子啊，你今天这身西装真帅。我就喜欢看你一本正经的装束，很有绅士范。”
蔺安乔停住了，无语一会儿，摇摇头：“你这么叫我反倒让我觉得很别扭。”虽然很多人都喜欢这么称呼她，但同样的称呼从热尔娜的嘴里出来就有一种特别奇怪的感觉。
热尔娜柔柔地眨了一下，点点头：“那小乔如何？”
“小乔是个女人的名字。”喜欢博览群书的蔺安乔脱口而出。她在三年级的时候就读完了《三国演义》原文整本。
热尔娜愣了一下，哈哈大笑：“爱读书的好孩子呢，行，那就全名，蔺安乔。”
蔺安乔没说话，继续吃面。蔺安乔心里反而舒了一口气，至少热尔娜还没有看出自己是个女的。
热尔娜应该看出了蔺安乔的排斥与隔阂，但仍旧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你上高中呢？”
蔺安乔瞥了一眼热尔娜，点点头。
“我前几天跟你爸说媒来着。”热尔娜笑吟吟地摆弄着她手上那个名贵的翡翠手镯。
听到这句话，蔺安乔差点要喷出来，睁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热尔娜。蔺安乔觉得结婚和自己非常遥远——因为性别的原因，而爸爸也是知道的。
“我挺喜欢你，但我年纪比你大了快十岁，咱们不太合适，”热尔娜忧愁地盯着蔺安乔，让蔺安乔头皮发麻，“不过我表妹挺合适的。”
蔺安乔不可思议地看着对面这个女人，表情僵硬而麻木。蔺安乔一不想结婚，不想祸害个女人跟她生活，二更不想和同样在黑道里的人结婚，这样就等于把她永远固定在了这种贼窝里！
“我表妹塔娜你在电视上大概也见过，演《桃花劫》的那个，才貌双全，很配你。”热尔娜依旧不紧不慢地娓娓道来。蔺安乔恍然大悟，她总觉得电视上见到的那个塔娜和热尔娜几乎是要撞脸了，现在才知道她们有亲戚关系。
但蔺安乔急于知道父亲给的回应。婚姻是件终生大事，若结了婚怎么装成个男的呢？
“可你爸竟然不同意，说你还小，以后再说。”热尔娜又装出忧愁的样子，眨着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蔺安乔。
听到这句话，蔺安乔总算舒了一口气：“我还在上学呢。”
“但可以提前订婚嘛，等你高中毕业了再结婚。”热尔娜依旧不依不饶。
“我还要上大学和研究生啊。”蔺安乔哭笑不得，只能这么回应。在她圈子里的大多数人中，都认为高中就是一个人学业的理所当然的终结。
“那没什么用，你的命都定了，”热尔娜同情般地一语道破真相，让蔺安乔感觉喉咙里卡住了什么，“你爸好像不想让你考大学。”
“这我知道。”蔺安乔涨红了脸，一字一顿地吐出这几个字。
热尔娜勾起了一丝诡异但妩媚的笑容，向前倾了倾身子：“你不考虑一下？”
第18
章
蔺安乔轻呼了一口气，眼睛直直地迎向热尔娜的目光。阳光透过海窗映来，照得屋内更加暖洋洋的，但蔺安乔总觉得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冷。
“我不考虑。”
热尔娜听到这句话后愣了一下，好像没反应过来一样，红唇微微张开。
蔺安乔的眉头微微皱起，坚定地继续说：“这算是封建的包办婚姻。结婚是要两厢情愿的，连对方都不了解还谈什么一生厮守？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我也不希望这样断送令妹的一声。”
听完蔺安乔这一传话后，热尔娜释然地笑了一下，咂咂嘴。
“下周倒是各大帮会的宴会呢，我把塔娜带过去，”热尔娜笑道，虽然让蔺安乔觉得笑里藏刀，“培养下感情如何？”
蔺安乔耳朵一紧，她没想到热尔娜还有这一手。她都没得到下周要举行宴会的消息，十有是热尔娜临时杜撰的宴会。
蔺安乔不太想继续说下这个话题了，觉得趁早一刀两断得了，和黑帮内的人结婚还不如死了算了，便慌忙说：“不用了，其实我有女朋友了。”
热尔娜猫一样的眼睛微微眯起，嘴角不自然地勾起：“哦？这样啊。”蔺安乔感觉心里发麻，因为也不知道对面的人是看透了事实在装傻还是真的是字面意思。
蔺安乔咳嗽了一声，整理好白衬衫的领子：“嗯，所以我和令妹不合适。”
热尔娜将快燃尽的烟在烟灰缸里按灭，脸上笑意不减：“那把她带来，让我们替你把把关，我倒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姑娘把你这么个大佬给套上了。”
“不必了，我们都在上学呢。就算我跷课也不能让她”
“够了，”热尔娜的表情有些不耐烦，“我安排在周六。”
“她周六有兼职。”蔺安乔不知怎的脑海里浮现出了杨溪的影子。
热尔娜轻蔑地冷笑一声，带着嘲讽望向蔺安乔：“还有兼职？敢情是个灰姑娘。”
蔺安乔强忍着上涌的怒火，瞪着眼睛看向热尔娜轻蔑的神情：“怎么着？那我也喜欢。”
“现在的年轻人喏，真是很质朴呢。”热尔娜一副同情的样子点点头，矫揉造作到声音能拧出水儿来。
“我回房间休息了。”蔺安乔拿餐巾纸擦擦最后便起了身。
“下周六见。”热尔娜一边抿着咖啡，一边挑着眼睛眨眨那狐媚子般的眼眸。
蔺安乔再看都没看她一眼，便径直走出了餐厅。
热尔娜望着蔺安乔笔直的背影，歪了一下头，眼睛里有种复杂的神情。她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叹了一口气走到窗边。窗外还是无边无际的大海，给人一种永生永世都要在海上漂浮的错觉。她丰满的红唇有些轻颤，黑蓝如水的眼眸里竟然带着一丝忧郁，不知是为谁而忧郁。
或许是她自己吗？我们不得而知。热尔娜的心思，除了她自己，永远没有人能读懂。
“给，这是一千七。”杨溪在刚刚赴约的时候便掏出一个用旧报纸包着小纸包，不容分说地递给蔺安乔。这一周蔺安乔果然都没有出现在校园里，让整个校园流言四起到不可思议。
宜家现代城门口的蔺安乔一身休闲黑，因腿长而显得瘦高的身影在人群中很显眼，因此杨溪立刻就找到了蔺安乔。
蔺安乔看到那个纸包，一愣，茫然地看向杨溪，眼里写满了问号。
“社会实践的钱。”杨溪撇了一下嘴。
蔺安乔听到这句话后不假思索地便将纸包推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