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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阅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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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一股血腥味从六嫂的嘴里喷出,这使美丽得一尘不染的女人更充满诱惑。尽管洛鱼想得很忘情,但还是回应了她。怠慢一个美丽的女人就是对美好生活的亵渎。

洛鱼问:“谁?”

六嫂柔情地看了洛鱼一眼,事实上是洛鱼柔情地看了她。

六嫂说:“林江和他老婆。”

“你是说我妈过去的敌人和他的老婆死了。活该!一个叛徒的下场就是如此!”洛鱼激愤地说。洛鱼相信只有这样的话语才能体现对佛的尊重。佛说恶有恶报。当然,洛鱼这样说更是在六嫂面前展示男人的威风、气魄和好恶取向。洛鱼还接着问:“怎么死的?”

六嫂并不直截了当地回答,而是转了个弯,她问:“上午有一阵子雨特别大,风特别狂,你记得吗?”

洛鱼怎么不记得,那时候,中国人民的屈辱正大片大片地往下掉;那时候,孟玉媛和李刚正抱成一个人;那时候,瑶瑶爱他正爱得昏天黑地。

洛鱼点点头。这种肢体语言最大的好处就在于能从六嫂的脸向下扫射到她深深的乳沟。六嫂生过小孩,但没喂过奶,这使她的乳房像覃瑶和叶玉清的一样坚挺。

六嫂下意识地用双手提了提窄窄的裙肩,然后说:“就在那个时候,林江家的房子‘轰’地一声,垮了!”

洛鱼的眼前立即浮现出一幅美丽的景象:林江家那三间偏偏倒倒的房子就像柔情的六嫂一样,不是突然,而是慢慢地,慢慢地倒在洛鱼的怀里,紧接着几声惨叫,当然是六嫂,而不是林江和他老婆在叫唤。

洛鱼恋恋不舍地离开六嫂,脚步却翻得很快,洛鱼的肚子正和饥饿抗争。

洛鱼走到院门口。

李素容正在客厅前不停地走动,像在思考什么。

洛浪正陪着母亲不停地走动。自从当了老板,他也有了思想。

洛德昌站在屋门口,与院门口的儿子正相对。

饭菜挤满了餐桌。李素容并没有走过来,而是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洛鱼说:“妈,快来吃饭!”素容并不理大儿子,她正在长长地叹气,好一阵子,才慢吞吞地开口:“我有一个想法。”

洛浪像猴子一样蹦到沙发上,说:“妈,我也有一个想法。”

素容说:“那你说吧!”

洛浪说:“我不敢先说。”

素容说:“你的想法或许就是我的想法,你就说吧。”

我的妈天!洛鱼在心里惊叫了一下,难道我离母亲越来越远了吗?难道老板二弟真成了母亲心中的佛?只有虔诚的信徒才知道佛的想法,也只有佛才知道虔诚信徒心中的想法。

洛浪开口了,像佛一样开口了。

他的声音雄壮而浑厚,他说:“我打算资助林叔的孙儿念书,直到他毕业。不管是中学毕业,还是大学毕业。”

素容直盯盯地看着二儿子,眼光闪亮。

德昌直盯盯地看着二儿子,有眼无珠。

洛鱼也直盯盯地看着二弟。洛鱼看得越专注,洛浪的形象就越发的模糊,最后竟然不认得他了。好比洛鱼看着白纸黑字上的“人”,最初是认得的,过一会儿,只知道这字由

一撇和一捺组成,再过一会儿,那一撇就像倒下去的什么东西,那一捺就像站起来的什么东西,最终便不认得这字了。简单的说,这白纸黑字上写的就非“人”了。

洛鱼突然想喝酒。

洛浪问洛鱼想喝啤酒还是白酒。

洛鱼承认,洛浪现在真的长大成人了。尽管当了老板,也没忘记对大哥表示尊重,或许洛鱼在他的眼中并不是什么大哥,而是县大老爷实实在在的乘龙快婿,或者县衙门里头某个局未来的局长,这样的身份更值得一个老板去尊重。

洛浪还说白酒和女人这两样东西就是好。

作为女人的李素容瞪了小儿子一眼。

洛鱼说:“妈,怎么你的儿子都是好色之徒。”

李素容又瞪了大儿子一眼。

洛鱼和洛浪连饮三杯,都不说话。这说中有事。在洛浪看来,他先前的言行深深地伤害了一个有身份的人;在洛鱼看来,这人的本性怎么会有如此之大的变化。

洛鱼说:“二弟,你也该把弟媳带回来瞧一瞧。”

洛浪说:“我不晓得自己喜欢哪一个?”

酒精开始在洛鱼和洛浪的体内燃烧。洛浪和洛鱼的眼前都浮现同一个女人,一个漂亮而无痕的女人。

洛鱼开始胡说:“洛浪,你看六嫂怎么样?”

素容顺手给大儿子一巴掌。

洛浪哈哈大笑起来。

德昌的手也开始发痒,他也破天荒地给小儿子一巴掌。

洛鱼也哈哈大笑起来。

不足十分钟,一瓶上等的丁江春酒就倒进了洛鱼和洛浪的肚子里。

当德昌扶洛鱼上楼的时候,洛鱼说:“爸,我没醉,恐怕洛浪才真正醉了。”

洛鱼说的是实话,洛浪的确醉了,他像洛鱼一样,都渴求大醉一场,以麻痹内心的伤痛。哥俩都是正在化蝶的蛹,一个人正从人向非人转变,一个人正从非人向人转变,转变的过程都是那么痛苦,而痛苦却是他俩唯一的选择,只有等到某一天,两只蝴蝶翩翩飞翔于属于自己的自由乐园之时,才会真正快乐。

神气的女王

谷子扬花的季节到了,县大老爷的漂亮女儿送货上门来了。

当覃瑶像天使一样降临洛鱼床前的时候,洛鱼就是这么说的。谁叫她赶走了洛鱼的梦!那时,洛鱼站在东山的大崖石上,眺望西山顶上飞溅的霞光,正准备像小鸟一样飞翔,飞翔,再落下;或者像烈火一样,喷涌,喷涌,再落下;或者像石头一样,翻滚,翻滚,再落下。不管以哪种方式,洛鱼都会掉进奔流的丁江水,要么一坠千古,顺江而去,要么一清到底,浴身而出,这是多么令人神往的壮举啊!

覃瑶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腾跃到床上,在洛鱼腋窝里挠痒。洛鱼的每寸肌肤都很敏感,怎经得起她的折腾。洛鱼一边翻来滚去,一边嗷嗷大叫。待洛鱼稍稍缓过气来,她又把手伸到他的下身,洛鱼那小家伙忽地扬起威来。她一面咯咯地笑,一面抽身脱逃,但洛鱼胸中的火焰早已熊熊燃烧。洛鱼正准备对她下手的时候,她已经对洛鱼下手了。经过一场激烈的拼杀之后,洛鱼败下阵来,胜利者蜷缩在床头向洛鱼微笑。

洛鱼在一个美丽女人的微笑中睡去,又在一个美丽女人的微笑中

醒来。

洛鱼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洛鱼问:“你一宿未睡吗?”

覃瑶并不回答,而是笑得更加灿烂,她说:“谷子扬花的季节到了,洛家英俊的大少爷变成分不清天亮还是天黑的傻瓜了。”

要不是洛浪在门外喊“大哥,吃晚饭了”,洛鱼还真以为覃瑶在损自己。

洛鱼拉着覃瑶的手走出房间。

这时,洛浪正站在房间门口,他说:“大哥,姑妈来了。”洛鱼说:“她来了又怎样。”洛浪说:“姑妈耀武扬威的样子,把妈的肺都气炸了!”洛鱼问:“怎么着?”洛浪说:“姑妈一进门,就洋洋得意地说黄山跟那臭婆娘离婚了,不仅没损失什么,反倒得了三千元的补偿。这还算不了啥。姑妈又说当正式工好得很,黄山离婚后,给他介绍对象络绎不绝,虽然都是农村的,但那些姑娘个个水灵灵的。这下黄山该享福了!姑妈还说,可惜洛浪没正式工作,不知道能不能讨上老婆?这话把妈气得不得了。姑妈还说,她和姑父的退休工资又涨了,又说爸妈现在倒有儿女孝顺,将来老了说不定没人养。”

洛鱼已经火冒三丈,这个老女人高兴的时候便来损母亲,伤心的时候便来损父亲,若不是看在父亲的情面上,早就一脚把她踢出去了。

洛鱼紧紧搂着覃瑶的腰往楼下走去。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洛德莲正对弟妹说:“素容,农村修的房子再好也不好,单元式房子住着真舒服。你们也到镇上买一套吧。”

走进客厅,洛鱼就笑着说:“姑妈,什么风把你老人家吹来了?”

德莲抬起头,望着侄儿,说:“鱼娃,难道姑妈不能来吗?”

这时,覃瑶竟然甜甜地叫了一声:“姑妈!”

洛鱼赶忙说:“这是覃瑶。”

姑妈瞪大眼睛,站了起来:“好标致的一位女娃娃!我怎么没有见过她呢?”

洛鱼笑着说:“姑妈每次来都望着我们家的天花板,怎么看得见。”

德莲再次仔细地看了看覃瑶,突然对着弟媳李素容惊叫了一声:“她就是小时候常来你家玩的瑶瑶呀!覃益民的女儿!我说得不错吧,她爸现在是县长。”

李素容没有说出肯定地答案。

倒是覃瑶开口了:“姑妈,我和洛鱼快要结婚了。到时请你老人家来喝喜酒。” 覃瑶接着说:“我和洛鱼结婚后,就会把伯父伯母接到县城住。我们的房子宽得很,三百多平方,已经装修好了。”

所有目光都集中在覃瑶的身上,她却是一脸的自然,还亲热地招呼:“姑妈,别客气,你请坐。”俨然已经是洛家的女主人。

先前趾高气扬地洛德莲德莲不支声了。本是来炫耀的,想不到碰了一鼻子灰。

德莲起身告辞。灰头土脸地走了。

洛鱼看着姑妈暗然神伤地消失在视野之中,心中突然升腾起一股莫名的酸楚。

回过头去,覃瑶正开心地搂着李素容的,一个劲地喊着:“妈,妈!”还说,“我干得不错吧!”

李素容却是满眼地泪水。激动的泪水。还不停地抚摸着覃瑶的脸。

晚上,覃瑶像女王一样躺在床上,不断用眼神、嘴神、肌肤、体味和情话刺激男人的欲望

,但洛鱼的心仍然停留在姑妈离去时那一瞬间的酸楚之中。这是怎样的酸楚,洛鱼也是说不清的。这是为何而酸楚,洛鱼更是说不清。

为了不至于让女人扫兴,洛鱼只好勉强地在她身体里面蠕动了几下子,很快,便像一只无尾无翅的死鸟一样趴在了女人的身上。

迷迷糊糊中,洛鱼听见身旁的女人说:“难道我做得不对吗?”

“你又突然可怜你的姑妈吗?可同情是可鄙的。”

“你不想和我结婚吗?你正疑虑地爱着我,不是吗?”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二华人书香吧

天堂的召唤

洛帆就要回来了。

洛帆的声讯触动了洛鱼神经的敏感部位。好几个清晨,洛鱼都悄悄地站在田埂上望着红皮球活跃的方向发呆。沿着这个方向径直东行一千八百公里就会抵达东海边的某座大都市。据官方介绍、民间流传和洛帆诉说,那儿正在制造大量钞票和大量思潮。洛帆就在那儿接受了三年关于钞票和思潮相结合的教育。洛帆没有亲口说,但她的言行有意无意地流露了出来。尽管每个假期归来她都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还不乏表现出乡土的率真和纯洁,但终究逃不过洛鱼入木三分的洞察力。她像洛鱼一样正在被铜臭化,一层厚厚的、绿绿的铜锈布满了她的全身,对生存和生活的理解深度远远超过了像洛鱼这样的从未走出过盆地的人。如果她从太阳落山的某个地方滚回来或者滚回来之后就不再滚出去,洛鱼的心情会很平静。但她提前告知,滚回来后立即就会滚出去追求她的自由,她的光明,她的价值,她的爱情和她的生活,并永远地离开一家人。洛鱼冷静地想了一想,她所追求的前几样东西就像自己年轻时追求的一样毫无意义。重要的是她还要追求生活,那就与洛鱼有关,甚至让洛鱼不寒而栗。

当洛鱼将话筒转递给母亲时,洛鱼清楚地听见洛帆用命令式的口吻说:“请把我的嫁妆准备好。在我到家之前还顺便把你的财产盘点一下,我的要求是一分为三,我不愿多分,但绝不能少分。”电话挂断的瞬间,素容笑了,洛浪笑了,德昌也笑了,但洛鱼没笑。

些许日子以来,洛鱼就密切关注着准岳父家的财富,即便张惠春做得十分隐蔽,但总逃不过覃瑶的眼睛。洛鱼时常在覃瑶生动而具体的讲述中甜蜜地睡去,然后做一个与天堂有关的梦,做一个与嫦娥有关的梦,但每当从梦中跌落回来,洛鱼就会陷入无尽的忧伤之中,然后带着忧伤走进酒气冲天的厂区,疲惫和沉重便会接踵而来。一支烟慢慢燃完,洛鱼在尼古丁的刺激下清醒和振作起来,洛鱼开始把目光聚集到一个隐蔽的地方。那里堆放着家里的银子,不,是母亲的银子。虽然这堆银子与覃县长家的相比不足为提,但它是活生生的,亮晶晶的,实实在在的银子,而不是一个遥远的,虚幻的,飘飘渺渺的梦。

但是,洛帆就要回来了。

洛鱼想,如果母亲不满足她的要求,她或许就会掏出自制的手枪用黑幽幽的洞口对准我们,或者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家里楼房的基石下面安放一枚小小的原子弹。她还带回来一个叫钱太东的帮凶,也就是以爱情为诱饵让洛帆殷红的鲜血洒满大地或者床单的那个男人。听说那个帮凶像我一样戴着眼镜并且不够潇洒,这就更可怕。眼镜里藏着的阴谋与罪恶远比眼睛里

藏着的阴谋与罪恶多得多。实际上藏得多,看起来却又衣冠楚楚,这才是可怕的根源。而那些不够潇洒的男人总是野心勃勃,他们知道自己无法用容貌征服美丽的女人,就只好用征服世界的方式赢得一个个美丽女人的芳心,就像拿破仑一样,往欧洲的最高峰一站,大言不惭地说:“我比阿尔卑斯还高,看你约瑟芬跟不跟我。”

素容的言行尽在洛鱼的掌握之中。按理说,掌握的信息越多,事物的本来面目就越清晰。但素容这个事物却不遵守这样的规律。她依然像平常一样生活着她的生活,没有什么不轨或异样的言行举止。有时她也会说一句:“真舍不得洛帆离开。”这很正常。儿女们都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谁都会心疼。就像玉清的父母一样,绝不忍心让女儿飞到一个遥远的地方去。想到这儿,洛鱼真为洛帆祝福,她不是独生女,她具备了远走高飞追求属于自己生活的一切外在条件。素容有时也会关切地说:“不知道洛帆的男朋友可不可靠。”这也很正常。可靠是一个母亲选择女婿或者媳妇最朴素的标准,它比英俊、潇洒、漂亮、魅力、金钱这些动人的字眼更具有持久的生命力。

德昌不说话,这是他在家庭中最好的语言表达方式。自从与洛鱼同行走进米线店后,他更明白了不说话的重大意义。虽然他有时还抱着洛鱼没有觉察到他的不轨举止的一丝幻想,但每当他望了洛鱼一眼之后就会将幻想撕得粉碎。这使他更加不说话。他现在唯一的指望是他的儿子不要背叛他而且选择永远地保持沉默。当然他也相信儿子是个明事理的男人,一个明事理的男人总会站在男人的角度去理解作为男人的父亲并由此原谅他的丑恶。当然除非这丑恶不再进一步丑恶。这使得沉默的德昌站在儿子的一边。他用沉默这种方式来表达对一碗即将泼出去的水的态度。

洛鱼沉重的思想负担加快了洛帆和她的帮凶从东方归来的速度。

依然是星星闪烁的时候,就像当年洛鱼带着叶玉清第一次见家人一样,洛帆和那个姓钱的家伙正在走过院门到屋门这段艰难而漫长的路程,与当年唯一不同的是洛帆站立的位置换成了洛鱼。素容居中,洛鱼和洛浪拥其左右,德昌稍靠后。洛鱼猜想,洛帆正在重复自己当年的心情,她多么渴望一家人飞奔过去与她和她身边的人相拥而泣,这该是一幅多么壮美的谐和的画卷啊!但这是仪式,除了覃瑶之外,任何人都必须遵守和尊重这种仪式。即便今天这小子来自东海岸边,但只要他的父母不是处级以上的官员,那么他就必须满心欢喜地,至少是看起来满心欢喜地接受以素容为首的家庭成员的审查和检验。

一个与照片上别无二致的家伙看来从外表上过关了。尽管东海的风让他的皮肤略显粗糙,但他一口标准而流利的普通话引起了家人浓厚的兴趣,特别是素容,一定让她想起了赵忠祥。有一年,观看春节联欢晚会时,素容竟然说她喜欢赵忠祥,惹得全家哈哈大笑,连德昌也笑了。德昌不敢说出自己想说的话,他喜欢倪萍。

开饭了。

依然是那张方桌。

依然是两荤三素一汤加一碟泡菜。

但不同之处提前出现了。素容一人独揽上方,洛浪和德昌坐侧方,洛鱼坐另外一个侧方,洛帆和她的那一位坐下方。森严的等级制在餐桌上得到了最充分的体现,即便洛帆内心是

如何的强烈不满,也不得不接受自己是女儿的事实。按她自己的说法,她只是一碗水。按西方的说法,从现在起,她应该更名为钱帆,即便马上让人想起一个不悦耳的词“遣返”,她也必须接受。想到这点,洛鱼有点兴奋,为那堆银子可能不被分割而兴奋。

洛帆心中的不满很快通过语言的方式发泄出来。

“妈,我只呆一天,后天就走!”

这是反抗,对森严等级制的反抗,对生为女儿身的反抗,对母亲的反抗。

这也是报复!她想把母亲对女儿二十来年的情感压缩成一天,从而激起母亲无限的愤慨,她便可以从母亲的愤慨中获取报复带来的兴奋和喜悦。

洛帆一句话,使餐桌上的气氛变得异常的沉闷。素容没有愤慨,她选择了沉默。沉默是另外一种形式的语言,是对反抗者的反抗,对报复者的报复。

沉默最终被一阵声音打破。素容开始抽泣,抽泣也是一种语言,当抽泣这种语言停止之后,素容的双眼变成了深泉。两股泉水喷涌而出,在下颌处汇聚,又变成雨,很大很大的雨,很快淋湿了她的胸襟。

淋湿了胸襟的素容咬了咬牙,这是终止泪水的一种方式。餐桌上不需要泪水只需要与泪水想对应的东西。比如欢笑。

泪水终止了。泪水的另外一种功效发挥了作用。洛鱼突然觉得洛帆旁边的这个男人不再是“那个家伙”,更不是“帮凶”,而是自己的亲人。虽然他不是瑶瑶、玉清、母亲、父亲、二弟和妹妹那样的亲人,但他仍然是一个很亲很亲的亲人。

洛鱼说他爱这个亲人。

这个亲人说他也爱洛鱼。

当然,他是因为爱洛帆而爱洛鱼,就像覃瑶、叶玉清因为爱洛鱼而爱洛鱼的亲人一样。这种爱让餐桌上未尽的谐和和未尽的爱延续到客厅,延续到深夜,延续到每一个人的脸上。

倦意袭来。这个亲人对洛鱼一家人的爱暂时终止。按理说,他应该将爱转移到一张床上,转移到洛帆的身上。覃瑶当初就是径直走进洛鱼的卧室,倒进洛鱼的怀里,钻到洛鱼的身子底下。但是,洛鱼今天的这个亲人,他不能。他无论怎样爱这一家人,也改变不了洛帆是个女儿的事实。按照仁镇的风俗,他只能选择睡在洛浪或者洛鱼的房间。素容出于对准女婿的最大尊重让他独自一人睡在了洛浪的床上。洛浪不得不选择与洛鱼,同样洛鱼也不得不选择与洛浪同床共眠,像小时候那样。

这是一个生动的细节。

洛帆无论如何的顽强,无论如何的抗争,她永远也走不出森严的等级。

天亮了。洛鱼感觉浑身汗渍,他被一个人紧紧地抱住。抱他的人是洛浪。洛浪仍在甜蜜的睡梦中。洛鱼轻轻地拿开他的手臂,仔细地端详着他,像小时候一样。洛浪其实已经醒了,仍然紧闭着双眼,他曾说他喜欢被大哥端详。

洛鱼走进洗手间。洛帆正和她的“黑马”甜蜜地亲吻。

“黑马”对洛鱼说,我爱洛帆。

洛鱼对“黑马”说,你爱洛帆那是洛帆的幸福洛帆爱你那是你的幸福,我希望你们互相幸福互相永远地爱,千万不要像我那样半途而废地爱。半途而废地爱之后重新点燃爱的火焰需要很长的时间,在这很长的时间内你会觉得很痛苦很辛苦很累,但是现在

,我很快就不再累了因为我已经经历了很长的时间。

“黑马”听完洛鱼这一串话语,吃惊地看着洛鱼,就像看着远古时代的哲人。

洛鱼笑了笑,像真正的哲人那样说,这就是生活中的哲学,但爱比哲学更重要,你就一如既往地爱我的妹妹吧!

洛帆深情地望着洛鱼,轻轻地呼唤了一声“哥”。一声哥一生情。洛鱼的泪水打湿了自己的眼睛也打湿了洛帆的眼睛,洛帆的泪水打湿了洛鱼的眼睛也打湿了自己的眼睛。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眼睛泄露了洛鱼心中的秘密,洛帆读懂了洛鱼的眼睛也就读懂了洛鱼心中的秘密。很多往事都已老去,洛鱼和洛帆正用泪水洗涤心中的秘密,让秘密永远离去,至少使它像往事一样老去。

洛鱼悄悄地再次站在田埂上,望着太阳从东方升起,那是洛帆要去的地方,那是一个叫钱太东的男人带她去的地方,那是洛帆追求梦想的地方。

幸福的洛帆,她已经追求到了自由、光明、价值和爱情,她也能够追求到生活。那个男人就像他的名字的谐音一样,“钱太多”,因此他一定能够让洛帆享受到洛鱼心中想要的那种生活。

多好的洛帆,她压根儿没有打算将母亲的那堆银子分割。她已经通过获得一个男人的方式获得了银子,以及比银子还珍贵的东西。

可怜的洛鱼,即便他不再担心母亲的银子被一分为三,但还得担心一分为二。更重要的是洛鱼也想像洛帆一样通过获得一个人的方式获得更多的银子,以及比银子更珍贵的东西,但是它们都在天边。

完全的爱情

覃瑶没有说错,替领导背黑锅是一个人政治上走向成熟的表现。上次,洛鱼虽然用直言的拒绝“得罪”了王依眉,但是,他又把王依眉的错误转移给自己的,并因此而挨了谷传知总经理的臭骂。

王依眉又一次见面洛鱼时,脸上灿烂一片。这是洛鱼所见到的领导在下属面前变脸速度最快的一次。正中了覃瑶的预言。这让洛鱼从心底里赞赏自己的女人了。就在王依眉露出愉悦的笑脸的那一瞬间,洛鱼还以为是王依眉的女儿又发表了一篇文章。洛鱼以为这是他微笑的真实理由,但领导就是领导,他经常会让你感到意外。他拍拍洛鱼的肩,像德昌对儿子那样说:“小子,你真行。”这句话一下子就把洛鱼心里的雄心激活了。这时,洛鱼心里想的却是,你王依眉的微笑也算不了什么,谷传知那儿才是关键。洛鱼能否按期完成准岳父大人的任务,也就是五年之内变成丁江公司的一只老虎,也就是堂堂正正的正部级领导,在国有企业这个级别相当于政府部门的一个副科级,只要达到这个级别,洛鱼很快就能实现自己的局长之梦了。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局长就算一个冉冉升起的政治明星,三十五岁就可以当县长,四十岁就可以当厅长,五十岁就可以当省长,够了,一个普通老百姓的儿子能够坐上如此的官位,就算光宗耀祖,人生豪迈,死而无憾了!

洛鱼就是在这样的心境中挥霍着一个接一个的季节。

洛鱼还时常走进充满梦想的世界。有一回梦里,谷传知总经理还微笑着轻轻地拉着他的手,漫步在风光秀丽景色宜人的花园式工厂。谷总经理不时地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仿佛在说,在不久的将来,这片,又这片,还有那片都属于你的管辖之地。有一

回梦里,覃县长大人轻轻地拍着他的肩,情深而意切地说:“我的儿,这县长的宝座就传承给你了。切记,你的任务是保护好正在商场上战斗的军军。当然,你还要永远地爱我的女儿,只要她在你身边,你在官场就会无往而不胜。”

洛鱼醒了。

一股稻谷的清香飘进了小屋。

秋收的季节再次来临。覃瑶已经提前秋收,那几个有潜质的学生已经步入了艺术的天堂,那是她少女时代梦想的地方。她说,如果我将来生一个女儿,那就去圆艺术之梦。她说这话的神情就像王依眉说他女儿一样。洛鱼说,好吧,咱们就生一个女儿,像你一样妩媚动人高贵性感的女儿,让她把整个世界的男人缭绕得春心荡漾。覃瑶说,如果生一个儿子,那就去圆你的梦。洛鱼问,你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吗?覃瑶说,我知道。洛鱼说,你不知道,我的梦想是做一个高大英俊潇洒性感的男人,不用吹风之力就将全世界的女人缭绕得野性十足。瑶瑶气极了。她说,我不喜欢那样的男人。

秋收的季节真是来了。嫂子们正拿着镰刀收割洛家的稻谷,红红的太阳照着她们红红的脸,红红的脸是她们红红的心,红红的心是素容的爱,素容的爱是洛鱼,洛鱼的爱是覃瑶。

洛鱼正拿着镰刀去收割覃瑶。

班车缓缓行使在去县城的路上。洛鱼的思绪也缓缓地飘绕在覃瑶的身上。洛鱼猜想,瑶妹一定站在富岛公寓的阳台上盼着自己。洛鱼没有提前打电话,他总爱出其不意地出现在女人的面前。洛鱼喜欢女人突然之间爆发的激情,就像火山喷涌而出,炽热的岩浆淹没了经过的土地,巨大的落尘掩埋了所有的生机。

上一个冬天藏于心中的魔鬼活跃了整个春天,它终究经不起一个火热季节的炽烤和灼烧。它似乎已经死去。如果不骤然起风,骤然下雨,洛鱼相信这魔鬼将永远地灰飞湮灭。

班车仍在缓缓地行使。

但是起风了。恐怕还会下雨,洛鱼走进了自己设定的圈套。

车厢外的世界突然摇晃起来,路边的树木一次又一次地扑倒下去又挣扎着爬起来。金色的稻田瞬间变成了波涛汹涌的海洋,一浪盖过一浪。收割稻子的人们像受惊的鸟一样向巢穴逃散。

天色突然昏暗下来,低低的云层正在翻滚,一束闪电从眼帘掠过,俄尔,世界被巨大的雷声震碎,豆大的雨点如无数粑浓痰狠狠地砸落在车窗上,一片模糊。这时,班车像气喘吁吁的老人佝偻着身子缓慢地前行,让所有乘客的心中升腾起一股慈悲。

售票员直挺挺地从前排座位上站起来,像一只愤怒的公鸡,他说:“这鬼天气!”

因为有风有雨的助威,魔鬼似乎在洛鱼心里复活。这公鸡的愤怒证实了洛鱼对自己的判断。

佝偻的老头终于把一车人背到了站台,乘客们蜂拥而出。洛鱼被挤到了雨中,冰冷的雨水迅速从颈部漫延到胸膛,肚脐,在腰位处汇集,又争先恐后向下身进发。

水淋淋的出租车载着水淋淋的洛鱼奔赴水淋淋的富岛公寓。

洛鱼在手机中听到了覃瑶咯咯的笑声。她说:“你继续在水淋淋的世界里,水淋淋地站十分钟吧。你需要温暖吧!”她最后一句话瞬间将洛鱼体内也变得水淋淋的。洛鱼知道她体内某个水淋淋的地方正等着里外

都水淋淋的自己,里外都水淋淋的洛鱼很快将把她的里外弄得水淋淋的。那时火山便会突然爆发,岩浆和落尘将在瞬间把洛鱼覆盖。

一辆红色的出租车停在了洛鱼的跟前,洛鱼的女人也赶来了,她忘记了付费就扑进了水淋淋的世界和水淋淋的洛鱼绞在一起。司机骂了洛鱼,洛鱼也骂了司机。一张水淋淋的十圆钞票与洛鱼一句爽快的“不用找钱了”的话一起滚进了车厢,挨了骂的司机顿时眉开眼笑。因为小费的数目与车费等值。

洛鱼和覃瑶抱成一团像水球一样向公寓内滚去。

覃瑶一句“钥匙拿掉了”搞得洛鱼心神不定,刹那间洛鱼明白了她想以小小的欺骗换取自己轻轻的一吻。洛鱼重重地满足了她。她也重重地笑了。

洛鱼在她重重的笑声中领先冲进了那间温暖的,醉人的,欲望的卧室。

一张三寸大小的用塑料封着的什么东西静静地躺在覃瑶殷红的鲜血浸染过的地方。在任何人看来它都是一张相片,但在洛鱼看来,它不是一张相片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洛鱼曾经在某一瞬间将他视为情敌并看见他像孩子一般离去的男人,一个看起蛮高大、蛮英俊、蛮潇洒、蛮性感,就是洛鱼梦中想变成的那种不费吹风之力就可以让全世界的女人缭绕得野性十足的男人,一个覃瑶哭着说她不喜欢这样的男人的男人。但是,这个哭着说不喜欢这样男人的女人竟然将这样的男人的照片有意或是无意分明就是有意地放在洛鱼无数次躺下的地方。如果这个哭着说不喜欢这样男人的女人将一张刘德华、周润华、史泰龙、马兰·德龙的照片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放在这个血染的地方,洛鱼只会一笑了之,并随即将这个女人拨得精精光光,然后与她大干一场。然而,这个照片上的男人是现实生活中活生生的并为洛鱼认识的一个男人──洛鱼曾经的情敌,那个叫尤毅的小白脸。顿时,洛鱼的脑门、眼睛、鼻子、嘴唇、胸膛、腰腹、、大腿、足掌与心脏一起撕裂,洛鱼疯狂如狼狗、狮子、老虎、鳄鱼、巨蜥、恐龙、怪兽、奥特曼一般冲到这个自己曾经日个无数次的美丽、性感、泼辣、风骚、淫荡的女人的面前说:“你就是这样在爱吗?你就是这样在欺骗我吗?你就是这样在玩弄我吗?你就是这样在暗杀我吗?”这女人竟然恬不知耻地看着洛鱼,她以为眼前这个男人只是一只羊、一只狗、一只猫、一只熊、一个懦夫、一个孬种、一个阳痿。

覃瑶并不说话,她开始哭,她还不知道莫斯科不相信眼泪,华盛顿不相信眼泪,北京不相信眼泪,布坪不相信眼泪,沙丘不相信眼泪,仁镇不相信眼泪,洛鱼不相信眼泪。

洛鱼仍然轻轻地抹了一下她的泪水。

洛鱼像真正的绅士一样说:“祝你在爱的旅途上一路平安,我已经受够了你的煎熬与折磨。”

洛鱼走出了房门,走出了电梯,走出了公寓,重又走进风雨。

洛鱼闭上了眼睛。

洛鱼在大街上盲目地行走。

风一阵阵吹,吹动着洛鱼的发尖、衣襟和脑门。

雨一阵阵下,滴打着洛鱼的额头、脸庞和心扉。

洛鱼仍然闭着眼睛。

洛鱼仍然在大街上盲目地行走。

洛鱼渴望一群人潮水般涌过来从身上淌过。

洛鱼渴望一

辆车疯狗般奔过来从身上撵过。

洛鱼仍然闭着眼睛。

洛鱼仍然在大街上盲目地行走。

有人在骂一个醉鬼,洛鱼想我就是一个醉鬼。

有人在骂一个疯子,洛鱼想我就是一个疯子。

洛鱼仍然闭着眼睛。

洛鱼仍然在大街上盲目地行走。

视网膜上掠过一道白光,这是闪电。

外耳道里喧起一阵巨响,这是雷声。

洛鱼仍然闭着眼睛。

有人抱住了洛鱼。洛鱼不能继续向前行走,有人紧紧抱着他。

洛鱼感觉她是一个女人,就是自己日过的那个女人。

她哭喊着要洛鱼听她解释。洛鱼冷笑了一下,说:“趁我没有被风吹死,被雨淋死,被人踩死,被车撞死,被雷打死,你还可以说。”

洛鱼没有睁开眼睛。

女人哭着叫了一声:“哥!”

洛鱼无法拒绝这样的称谓。这称谓总能打湿人的眼睛,就想洛帆的呼唤打湿了洛鱼的眼睛一样。

女人说:“我今生只爱了你一个人。我还将永远地爱着你,直到我死去。但是你并不是全身心地爱我。我是一个女人,女人的直觉告诉我,你没有全身心地,我说的是全身心地爱着我。”

洛鱼没有睁开眼睛,但他的心已被深深地撞击。

女人说:“身为一个女人,我的直觉还告诉我,你在心底里还爱着另外一个女人。尽管这个女人已经远去,但你依然爱着她;尽管这个女人正在越来越远,但她没有完全消失。因此,你给我的爱是不完全的爱。而一个女人需要的是完全的爱。”

洛鱼开始睁开眼睛。洛鱼模模糊糊看着这个女人,她正在将自己击碎。

女人说:“那张照片。不,是那个人。尽管我一点也不爱他,但他一直爱着我,一直给着我完全的爱。这是一个事实。一个女人总能准确地感觉到与爱相关的事实。你应该明白,被一个人完全地爱是幸福的,那怕这个人只是一个懦夫,孬种甚至无耻的人。我只是抽出了那么一点点时间看看他的照片,享用那么一点点幸福而已。即便我根本不爱这个人。”

洛鱼轻轻地抹着覃瑶的泪水,但她的泪水仍在喷涌。

女人说:“我七岁时就开始喜欢你,那时你也喜欢我。我十三岁时就开始爱你,那时你全然不知。我十八岁时就疯狂地爱你,你却装着不知。我二十岁时等着你疯狂地爱我,你却犹豫不决。我二十二岁就把纯洁的身体给了你,你才尝试着爱我。难道你还不满足吗?你还记得那辆黄泥烧成的小车吗?它现在还存放在我衣柜的低层。你还记得那个小石板刻成的太阳钟吗?它现在仍然在显示着日出日落的时间。你还记得我给你一次又一次的电话吗?那些逝去的号码依然铭刻在我的心里。你还记得给我买回的教材和舞碟吗?它们依然平静地躺在练舞厅里。你还记得那张血染的床单吗?它依然还叠放在保险柜里。难道你不认为这些都是我爱你的见证吗?”

洛鱼紧紧地抱住了眼前这个女人。

女人说:“我爱你的历程就是你成熟的历程,你成熟的历程就是爱我的历程。你正在慢慢成熟,你正在慢慢爱我。你已经快要完全成熟了,你已经快要完全爱我了,

我从来都自负地认为,你终将完全地成熟,你终将完全地爱我。”

雨注了。

女人正用潮湿的嘴唇和甜润的舌尖给洛鱼力量。

一种趋赶洛鱼心中魔鬼的力量。一种趋赶洛鱼完全成熟的力量。一种趋赶洛鱼完全爱她的力量。

一种爱的力量。

在爱与爱之间,一股无法控制的流动,正在洛鱼灵魂的深处滚滚漫延。

洛鱼仍然坚决地推开了女人,他知道自己应该去干什么。

激情的涅槃

在没有任何风骚女人的指引下洛鱼便来到了布坪市风骚咖啡厅的黑色布帘前。上次那个风骚的女人迎了上来。

洛鱼冷峻地笑着说,我是阳痿。

风骚女人柔情地笑着说,我喜欢阳痿。

洛鱼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洛鱼说,阳痿需要一个包房,三杯浓浓的、苦苦的咖啡和一点音乐,最好是悲怆、命运、英雄之类的交响曲。如果没有,就来点帕瓦罗蒂、多明戈、卡雷拉斯的原装歌喉;如果还没有,就来点杨洪基、阎维文、戴玉强;如果还没有,就来点刘德华、黎明、张学友;如果还没有,就到外面请个乞丐男人来这里干吼几声;如果还没有,就请你们把风骚咖啡厅关了。

风骚女人依然柔情地笑着问,不需要女人?

洛鱼扮着她的表情说,阳痿不需要女人,连女人的音乐也不行!洛鱼接着说,呆会儿,还会有一个你熟悉的阳痿和一个你不熟悉的阳痿进来。你听见了吗?

风骚女人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洛鱼坐在包房里像床一样宽柔的沙发上,点燃一支烟,顺便品尝了一下咖啡。

很浓很苦的咖啡。

这时候,风骚女人领着她熟悉的阳痿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她不熟悉的阳痿。

洛鱼笑着说:“水明,坐洛浪的农用车感觉如何?”

岑水明笑着说:“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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